&esp;&esp;那里没有座位，只有一个空荡荡的秋千，旁边又没有小孩，虞倦理所当然地占用。

&esp;&esp;秋千旁长着一棵粗壮的槐树，树冠茂密，天气不算太热，日光也变得温和。

&esp;&esp;虞倦的半边侧脸映在黄昏里，模糊了轮廓，连锋利的眉眼都显得柔软，低下头，看着周辉月的双腿，与这个人给人的一贯印象不符，他的腿是孱弱的，是他的弱点，也是他的缺憾。

&esp;&esp;好一会儿，才犹豫不决地问：“你的伤，医生怎么说？”

&esp;&esp;作为当事人，周辉月比他轻松得多，几乎没有丝毫紧张：“骨头长好了，没有错位，不用重新接。”

&esp;&esp;虞倦“嗯”

了一声，还在仔细斟酌接下来的措辞。

&esp;&esp;可能是他很少有这么认真的表情，周辉月也一直看着，没错过一秒钟。

&esp;&esp;很忽然的，秋千动了。

&esp;&esp;虞倦一怔，后背绷紧，握住秋千吊绳，转过头，意识到周辉月在推。

&esp;&esp;他歪着脑袋，就这么看着周辉月，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想的，好像很幼稚。

但没让这个人别推了，反而放松身体，心脏也随之摇摇晃晃。

&esp;&esp;周辉月一边推，一边说：“因为之前的几次治疗，又换了药，愈合得比较好，可以开始复健了。”

&esp;&esp;回来以后，周辉月没有虐待自己的打算。

他是准备找医生来看，等苏俪放松警惕后。

但虞倦将一切都改变了，他不必再找医生，虞倦是比他更急切的人。

&esp;&esp;虞倦又偏过头，不看周辉月了，用散漫的，仿佛不重要的语气说：“有用就行。”

&esp;&esp;好像无数次穿过讨厌的草木，在论坛上重金悬赏的人不是自己。

&esp;&esp;付出很多，无所谓回报。

&esp;&esp;很多时候，周辉月希望他能有所求。

&esp;&esp;他说：“医生说如果能坚持复健，应该可以恢复。”

&esp;&esp;虞倦听到这句话，想了很多，那为什么十五年后，周辉月的腿是跛的，是回到白城后又发生了什么吗？

&esp;&esp;于是，他又问：“去哪家医院？”

&esp;&esp;他可以找人查查医院，或者再托杨小齐帮忙，医生有没有可能被苏俪收买。

&esp;&esp;片刻的失神后，他听到周辉月问：“准备上大学了，开心吗？”

&esp;&esp;虞倦想了想，诚实地回答：“还好。

想到能离开虞家，又觉得还不错。”

&esp;&esp;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虞倦放任周辉月了解自己的事，除了不能说的那些，他瞒着周辉月的事很少，几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