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紫垂眸：&ldo;我不记得了。

&rdo;&ldo;再仔细想想，或许会是条线索，好还你清白，&rdo;秦珂握紧她的手，鼓励，&ldo;闵仙尊对你用刑是迫不得已，想要救你性命，你若肯说出真话，他们必会信你。

&rdo;重紫只是含泪摇头。

师父说过修行中一旦产生心结，都可能导致心魔出现，她对师父有邪念，对云仙子有嫉妒，那个声音很可能是她的心魔，怎么查？杀云仙子的可能真的是她。

秦珂盯着她半晌，道：&ldo;这里并无旁人，你若相信师兄，就原原本本照实说来，果真不记得？&rdo;被他看得发慌，重紫别过脸：&ldo;不记得。

&rdo;脉象有变，分明是紧张说谎，秦珂难得发怒了：&ldo;事到如今还要隐瞒，后果不是你承担得起的！

尊者已将你交与青华宫处置，你能指望他来救么！

&rdo;&ldo;对不起，秦师兄！

对不起……&rdo;重紫双手抓紧他，哭求，&ldo;你不必为我费心了，我……不怕的。

&rdo;秦珂丢开她，起身走了几步又停住：&ldo;可需要什么？&rdo;&ldo;师兄能用净水咒么？&rdo;术法暂时不能施展，浑身上下都已脏了，将来总不能这样去见师父最后一面。

有冤不去诉，反顾着这些！

秦珂绷紧脸，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此事洛音凡既已表态，所有人都把视线转投向青华宫。

南华主动交出人，道理上面子上都过得去了，可是说到底，做起来仍有伤和气，毕竟那女孩子身份特别，若要就此罢休，又对不起无辜丧命的妹妹，此事实在敏感，因此宫主卓耀并未亲自出面，只让其子卓昊代为前往南华，至于到底要如何处置，大家都心知肚明。

洛音凡立于紫竹峰前，面朝悬崖，看不到他脸上神情，背影透着一片孤绝冷寂。

&ldo;秦珂拜见尊者。

&rdo;&ldo;若是求情，不必多说。

&rdo;&ldo;我只问一句，尊者当真相信是她做的？&rdo;洛音凡淡淡道：&ldo;事实，与信不信无关。

&rdo;&ldo;所以尊者就将她交与青华？&rdo;&ldo;她是重华宫弟子，自然由我发落。

&rdo;&ldo;错杀了一个，连这一个也不放过么，放眼仙界，除了尊者，秦珂还从未见过为交情拿徒弟顶罪的师父。

&rdo;秦珂微微握拳，转身离去。

洛音凡依旧没有回身，仿佛成了一座石像。

玉晨峰，卓昊含笑合拢折扇，大步走到石桌前。

石桌上摆着仙果与酒，秦珂早已等在对面，起身让坐。

卓昊亦不推辞，坐下：&ldo;秦师兄此番请客，甚是有心。

&rdo;秦珂没说什么，提壶替他倒满酒。

&ldo;那是我姑姑，&rdo;卓昊看着那杯酒，缓缓道，&ldo;她的为人你也知道，平生行医济世，慈悲为怀，仙界人间无不称赞，如今不白而死，我不能不给她一个交代。

&rdo;&ldo;我明白，此事叫你为难，&rdo;秦珂沉默半晌，有惭愧之色，&ldo;只希望师兄能手下留情，留她一缕魂魄。

&rdo;卓昊搁了酒壶，直视他：&ldo;我姑姑却是魂魄无存。

&rdo;&ldo;她没有理由害云仙子，何况云仙子是她的救命恩人，你阅人无数，也曾见过她一面，该有些了解。

&rdo;&ldo;这件事我也奇怪，但很多人只凭眼睛是看不出来的，你的意思是，尊者会冤枉徒弟？&rdo;&ldo;这种事不是没有过。

&rdo;卓昊看着他许久，推开酒杯：&ldo;你难得开口，就凭这份交情我也不该拒绝，但你知道，此事干系重大，我也有我的难处。

&rdo;秦珂默然。

&ldo;或许，她确实有点像，可惜始终不是，&rdo;卓昊站起身，拍了下他的肩，&ldo;你已经尽力。

&rdo;&ldo;她的品行我很清楚，仙门有奸细，南华已经冤屈了一个，不能再有第二个。

&rdo;&ldo;这世上冤案还少么，岂只仙门，你多看看就习惯了。

&rdo;离开玉晨峰，卓昊径直朝主峰走，转上游廊，终于还是停了脚步，侧身望那坐长满紫竹的山峰。

容貌言行截然不同，不经意间流露的东西，偏又那么神似。

天山雪夜，梅花树下，那女孩子轻声对他说&ldo;对不起&rdo;，竟让他生出是她在道歉的错觉……秦珂的紧张，也是来于此吧。

或许，该查一查？卓昊移回视线，继续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