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氏忍不住哂笑:“你还真是慈母心肠。合着你女儿是宝,别人的女儿就是草对不对?你敢不敢告诉你女儿,你都做了些什么?”她说着转向陈静云:“静云,你娘操心你的姻缘,两次给嘉宜下药,好让她生癣,没法出现在人前。这可都是你娘做出来的事情!”
&esp;&esp;陈静云呆呆地看着母亲,震惊、难过、自责、不可置信……最终都化为深深的痛苦。她无力地闭上眼睛:“娘,你……”
&esp;&esp;她忽的跪了下来,泪水涟涟:“对不起,对不起……”
&esp;&esp;韩嘉宜伸手去拦她,却没拦住。
&esp;&esp;梅姨妈慌忙道:“跟静云无关,你们怎么罚我都行,这事儿跟静云没关系。她还一直祈祷让嘉宜早些好起来,她什么都不知道……”
&esp;&esp;沈氏冷眼看着她们母女,复又问陆晋:“敢问世子,本朝律令,投。毒该处以何种刑罚?”
&esp;&esp;“视情节轻重而定。”陆晋沉声道,“最重者处以绞刑,最轻者也要监。禁三年。”
&esp;&esp;长宁侯插话:“玉蝉,不能见官。你要让嘉宜这样过堂吗?家丑不可外扬,咱们自己处理就是了。”他略一沉吟:“所幸嘉宜也没有大事,不如就建个佛堂,让她静思己过……”
&esp;&esp;“没有大事?她脸上的斑不是大事?真留下疤永远消不掉了才算大事是不是?”沈氏回眸看着他,眼中泛起冷意,她指了指梅姨妈,“你还想留下她?你就不怕她哪天真的再下一回药?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我不敢让嘉宜再和她共处。你还不如建个佛堂,把我们娘俩关起来。说不定还能安全一些……”
&esp;&esp;长宁侯皱眉,一脸无奈:“玉蝉,你这说的什么话……”
&esp;&esp;陆晋开口:“不如我带嘉宜出去也行。反正我梨花巷的宅子还空着……”
&esp;&esp;韩嘉宜听到他的话,心头一跳,本要向他看去,却及时压住了这念头。
&esp;&esp;沈氏看了一眼陆晋,心想他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别的也没细想。
&esp;&esp;“侯爷,夫人,老夫人,老夫人来了!”海棠的话让厅堂一下子安静下来。
&esp;&esp;老夫人久居佛堂,不问事已久,怎么忽然过来了?
&esp;&esp;韩嘉宜也觉得奇怪,她躬身垂手,向老夫人行礼问好。
&esp;&esp;老夫人温声道:“嘉宜,抬起头来。”
&esp;&esp;韩嘉宜略一思忖,微微抬起头,任由老夫人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
&esp;&esp;她肌肤白皙光滑,莹润如玉。弯弯的眉下是水光盈盈的两痕秋波。若忽略额头、右颊的红斑,倒也是个绝色佳人。只是她脸上的红斑着实骇人,宛若上好的美玉被打碎,让人顿生怜惜之意。
&esp;&esp;老夫人眼一眯,重重叹了口气。
&esp;&esp;长宁侯迎上去搀扶母亲:“母亲怎么来了?”
&esp;&esp;看见婆婆,沈氏眼圈儿微红,上前行礼:“母亲。”
&esp;&esp;她知道,梅姨妈母女当年投奔侯府时,是老夫人做主留下的。长宁侯的第二任夫人,也是老夫人选的。老夫人此时出现,多半是来帮梅姨妈说情的。
&esp;&esp;沈氏心中委屈而不甘,她冲女儿招了招手:“嘉宜,过来。”
&esp;&esp;韩嘉宜应一声,快步走到母亲跟前。她知道母亲的意图,也就不隐藏自己的脸,大大方方任人看。
&esp;&esp;看见老夫人,梅姨妈忽然回过神来,她膝行数步,仰着头,也不擦泪:“老夫人,老夫人……”
&esp;&esp;而老夫人则同陆晋点头致意,她拒绝了儿子的搀扶,在孙子旁边坐下:“晋儿,你让人跟我说的,可都属实?”
&esp;&esp;陆晋点头:“不敢欺骗祖母。”
&esp;&esp;韩嘉宜听他们祖孙对话,这才明白,原来是大哥让人请了老夫人过来。
&esp;&esp;沈氏握住女儿的手,低声道:“嘉宜,你别怕。”
&esp;&esp;老夫人转了转佛珠,轻叹一声:“静云起来吧,别跪着,地上凉。去把你娘也扶起来。”
&esp;&esp;陈静云此时心绪混乱,茫然照办。
&esp;&esp;沈氏见状,攥紧了女儿的手。老夫人真的是来帮梅姨妈的?
&esp;&esp;老夫人又道:“馥华,我记得你进府的时候,是十一年前。那一年显儿才六岁,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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