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怎么会……”

菱叶大惊，匆忙去挽如愿，“那娘子怎么办？”

&esp;&esp;“朝上的事，我也不懂，此一时彼一时，管他的。

反正一时半会儿我也死不了。”

如愿忽然往边上一躲，菱叶自知刚才的动作在宫里不合适，往回一缩，如愿却一把拉过她的手，“跑起来，下雨了！”

&esp;&esp;“是！”

菱叶拔腿跟上。

&esp;&esp;所幸两人脚程都快，雨下得也不急，雷声大雨点小，跑到归真殿檐下，天黑得厉害，雨丝却才稍稍密了些许，打得石砖颜色深浅不一。

&esp;&esp;殿外迎接的是如愿当日进去拜见太后时，侍奉太后身旁的另一位嬷嬷，似是姓许，面相比汪嬷嬷和善得多，语调也柔缓，咬字有些江南道的口音：“太后便知今日有人要拜访，这才命老奴在外等着。

两位快些过来，殿内备了姜汤，先喝些驱寒。”

&esp;&esp;如愿在菱叶腕上轻轻一握，跟着许嬷嬷进偏殿。

&esp;&esp;果真如许嬷嬷所说，偏殿里东西一应俱全，除了许嬷嬷所说的姜汤，还有干布巾帕，甚至还有备好的换洗衣物，王妃规格的宫装，正是如愿的身量。

然而如愿袖中藏着要紧东西，当然不肯换，推说身上衣裳未湿，宫人也没为难。

&esp;&esp;喝了姜汤梳洗停当，这才由许嬷嬷领着进到太后修道的侧殿。

&esp;&esp;太后依旧是女冠打扮，青玉束发云袍为衣，面朝三清像跪坐在蒲团上，声音淡淡的：“坐吧。”

&esp;&esp;殿内空旷，这回也没宫人搬胡床上来，如愿不动声色地扫视半圈，提起裙裾上前，轻轻跪坐在太后身后的蒲团上：“多谢赐座。”

&esp;&esp;太后微微一笑，略略回头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去：“听闻外边下雨了，见你也没带伞，怎么不换身衣裳？”

&esp;&esp;“雨势不大，来时不曾湿了衣裳。”

如愿搬出先前那套说辞，拿捏着用词，“恐换衣拖延太久，又恐处理麻烦，扰了太后清净。

何况衣裙装饰贵重，今日贸然前来已是叨扰，如何敢再领赏赐？”

&esp;&esp;“贵重？”

太后又笑，看着案上快要燃尽的线香，“再贵重，有你藏在袖子里的东西贵重吗？”

&esp;&esp;如愿猛地攥紧，额上突兀地渗出冷汗，她强制自己不因为紧张出声或者倒伏下去，语声沉静：“太后指的是……”

&esp;&esp;“诈你的。”

太后却淡淡发话，“我猜你并不想来见我，到这里是走投无路，为的就是这件事。”

&esp;&esp;如愿看看犹在殿内的宫人，太后似乎也无屏退旁人的意思，她不愿多说，闭嘴默认。

&esp;&esp;“那东西都在你袖子里，还有什么可惊慌的？还是你因忧心乱，连时局都分不清了？”

&esp;&esp;如愿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话，低头认了这个色令智昏的罪名。

&esp;&esp;“等等吧，不出半个时辰，就该有结果了。”

太后缓缓闭上眼睛，稍稍抬手，边上的宫人移来小桌笔墨。

太后说，“若真静不下心，便替我抄一卷经。”

&esp;&esp;

&esp;&esp;紫宸殿。

&esp;&esp;“……陛下急召臣进宫，为的是让臣看这些东西么？”

独孤明夷微微低头，看着脚边的一叠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