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因为瀑布或者树藤不会那么香，分明浅淡得几乎嗅不到，任意一阵吹进来的热风都能拂去那点气息，但降真的香气就是星星点点地落在她脸上，晃得她脸上渐渐烫起来。

&esp;&esp;车厢不算狭小，天也不算太热，可在此对视，如愿莫名地燥热起来，她甚至觉得呼吸也是热的，鼻腔里全是微烫的降真香，逼得她不得不微微张口喘息，声音从黏滞的舌尖滴落：“……道长？”

&esp;&esp;她的话里带着微喘，仅仅咬出两个音，红润的嘴唇张合，细白的牙间隐约露出一点艳红的舌尖，舔在唇上留下一道湿痕，鲜润得像是露珠坠落在花上。

&esp;&esp;视线从那点湿痕上擦过，刹那心惊，玄明来不及回应，刚才颠簸间一头撞在他怀里的女孩已经猛地翻身坐起来。

&esp;&esp;“——对不起！”

如愿抱头窜到原来坐的那一侧，整个人蜷缩起来，紧贴着马车，简直要把自己嵌进马车壁里。

&esp;&esp;玄明梗了一下，思来想去还是先致歉，他的声音也微微发黏：“失礼了。

我……”

&esp;&esp;“……和您没关系！

我知道的，马车颠簸，大概是我拽着您的袖子了。”

如愿回想起当时指间的触感，双臂抱得更紧。

&esp;&esp;纠缠的心绪翻涌上来，她弄不清楚，只以为是觉得丢人，多大的人了坐不稳马车还乱拽人。

于是她羞愧地深埋下头，犹自发烫的脸直埋到膝头，“对不起，是我手脚不稳。”

&esp;&esp;玄明正想回话，车夫的声音在车帘外响起，一把粗豪的嗓子饱含歉意：“不好意思啊，刚才那转弯碾着石头了，这马老实，吓得乱跑了两步，马车就跟着乱来了。

这会儿已经好了，两位没磕着碰着吧？”

&esp;&esp;“……我没事。”

如愿闷头回了一句，依旧低着头整理乱七八糟的情绪。

&esp;&esp;等了一会儿，她平复过来，还没听见玄明回复，犹豫着抬头，“道长呢？”

&esp;&esp;“尚好。”

玄明避开她的视线，低低地说。

&esp;&esp;“哦……那我放心了。”

如愿点头，扬声让车夫继续往前，默然坐了一会儿，还是不太放心，指尖勾住系在腰下的香囊，“对了，道长，刚才……唔，就是头回碾上石头的时候，您好像不太好，是有点儿反胃吗？”

&esp;&esp;玄明想说不是，但不知怎么的，一张口又成了截然相反的意思：“……有一些。”

&esp;&esp;“那您要是不介意，闻一下这个吧。”

如愿把香囊拽下来，伸长胳膊，直接放到他鼻尖前。

&esp;&esp;玄明看了她一眼，从善如流地轻嗅在香囊上，鼻尖擦过略有磨损的缎面，嗅到的是一股淡淡的桃花香。

&esp;&esp;相助不会聊天的人注定没有媳妇……

&esp;&esp;他觉得那味道有些说不出的熟悉，往后稍退了退：“好多了。

里边放的是什么？”

&esp;&esp;“是陈皮、辟荔、桂叶一类的香草，是我师姐做的，因为我常要坐车，偶尔会头晕，闻一下会觉得好很多。

不过这一年其实好很多了。”

如愿收回香囊，“没想到您也是会晕的那类，倒也算是物有所用。”

&esp;&esp;她想了想，干脆再次伸长手臂，在玄明眼前摊开手掌，“这个送给您吧，以后还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