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的右手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呜咽，她听得出他语气之中的疲惫，和即将支撑不住的虚弱。

&esp;&esp;心像被密密匝匝的针脚围困起来，不能呼吸，也哭不出声。

&esp;&esp;“顾言抒。”

&esp;&esp;飘忽的声音，几乎挥耗到了极致，顾言抒只能听到后面弱得气息已经跟不上的三个字，“我爱你。”

&esp;&esp;然后，是什么重物轰然倒塌的剧烈声音，在陡然的炸开之后，电话被彻底中断，那边似乎已经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esp;&esp;要多么大的勇气和坚韧，她才能逼着自己此时此刻保持冷静和清醒。

&esp;&esp;电话回拨过去，可是那边已经再也没有信号。

&esp;&esp;她想到的是不是虐得胃疼，哎，这个真不是。

&esp;&esp;就算不看在陆叔叔一片深情的份儿上，也请给主角光环一点面子嘛。

&esp;&esp;这段有点短，是的我知道，但是下一章，应该会很长……么么哒大家。

&esp;&esp;☆、

&esp;&esp;半夜睡醒，顾言抒将身翻向床里侧，伸手去探脸下的那方冰凉的枕头，已经濡湿了大片。

&esp;&esp;身后刘嫂的呼吸很均匀，似乎睡得很沉。

&esp;&esp;一个适时的电话在此时打进来，顾言抒手忙脚乱伸手从枕下掏出手机，划开接听键，听得出施延此刻神经仍然是紧绷着的，“顾小姐，陆总正在急诊室。”

&esp;&esp;“多、多久了？”

&esp;&esp;刘嫂听到顾言抒说话的声音，从睡梦中醒来，顾言抒开了免提，施延的声音在安静无光的卧房里清晰起来。

&esp;&esp;屋内每一处轮廓，都在静谧的雪夜里留下岑寂的灰影。

&esp;&esp;“已经一个小时了，情况不算乐观，但是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esp;&esp;她的手几乎掐进了血管里，刘嫂半掀了棉被靠过来，顾言抒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无措，声音颤抖：“那——会有生命危险吗？”

&esp;&esp;“暂时没有。”

&esp;&esp;这四个字也让顾言抒和刘嫂暂时放下心，接下来又断断续续说了些陆九襄受伤时的情形，电话拨通了十分钟后，她才将之按断。

&esp;&esp;“天色还早，顾小姐再睡一会儿吧。”

刘嫂起身去拉窗户的帘子，馨园里一片寥落的残枝败花，雨水混着泥土的气息，在沉闷的夜里暗中发酵。

&esp;&esp;顾言抒摇了摇头，踩着拖鞋下床，给自己套上一件雪青色的鸭绒大袄，飞雪连绵的远天，有一带迤逦勾勒的山，在黎明前死守着夜最后的灰烬。

&esp;&esp;那灰烬，在她的瞳孔里一片片剥落下来。

&esp;&esp;她咬着下唇，手放入口袋里，却怎么也捂不暖，哽咽着说出一句话来，“我以前从来不敢想，他会生病，他会受伤，因为我不想也不敢承受，可是这一天真的一起来了，我只能这么没出息，这么担心，刘嫂，我真的……”

&esp;&esp;陆九襄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esp;&esp;她不够成熟，她还不够强大去站在他的身旁。

现在是如此，三年前尤甚。

&esp;&esp;人来人往的医院，到了深夜也完全没有沉寂下来的意思。

&esp;&esp;施延和几位陆氏的高管，随同陆九襄一起来c市竞标的，此刻一个不差地守在他的病房外，手术室的灯仍然亮着，他们心中的警报灯，也是彻夜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