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小也……”

谢朗的神情有点复杂，他天性里的警觉让他又开始想沉默，但又同时因为无法招架黎江也而显得有点沮丧。

&esp;&esp;“因为我总是不会回答，上一次……在淮庭的时候，明明在说实话，可却让你伤心了，伤心到做了伤害自己的事，我非常后悔，所以再也不想那样了。”

&esp;&esp;他这句话没什么复杂的句子，甚至连多余的回忆也没有，可却说得很艰难，像是要痛苦地把这个句子从心里挖出来那么缓慢。

&esp;&esp;“朗哥……”

黎江也怔怔地看着谢朗。

&esp;&esp;他好像忽然朦朦胧胧地多懂了谢朗一点。

&esp;&esp;其实这段时间以来，他也曾经无数次回想起那个过于激烈的晚上，回想那天谢朗说的每一句话。

&esp;&esp;可是每一次、每一次，当他回想到谢朗红着眼睛把小彩灯递过来祝他圣诞节快乐的样子，都会有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反复浮起——

&esp;&esp;他总觉得他好像做错了什么。

&esp;&esp;而在这一刻，那个念头变得越来越清晰，他好像也没有给自己机会去了解谢朗的内心，那天晚上本该是一次机会的。

&esp;&esp;是他错过了。

&esp;&esp;“朗哥，我再也不会伤害自己了。”

&esp;&esp;他试探着，甚至忽然举起了一只手：“我发誓。”

&esp;&esp;因为那实在是个很不日常的动作，黎江也一时心急也做得很不熟练，五指都张了开来，于是看起来并不庄重，倒像是在举着一只白白的小鸭蹼。

&esp;&esp;谢朗忍不住笑了。

&esp;&esp;他笑的时候很内敛，只是眼睛含蓄地微微弯起。

&esp;&esp;“朗哥，以后我们这样吧。”

黎江也试探着问：“如果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想答，那就沉默；如果你愿意答，那就要跟我说实话，我保证，我绝不会伤害自己，也不会走，好不好？”

&esp;&esp;他有些急切，因此无意识地还多加了几个字。

&esp;&esp;“不会走”

，黎江也不知道，这几个字对于谢朗来说，是多么的难以拒绝。

&esp;&esp;谢朗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黎江也，过了一会，终于很轻地点点头：“好。”

&esp;&esp;只说实话，沉默不究。

&esp;&esp;像是个君子协定呢。

&esp;&esp;黎江也想。

&esp;&esp;“那……”

&esp;&esp;黎江也忽然把自己的小指伸了过去。

&esp;&esp;谢朗还是愣了一下才明白了他的意思，用修长的小指非常珍重地钩住了黎江也。

&esp;&esp;“说定了。”

&esp;&esp;那一瞬间久违的触碰让黎江也的脸其实有点热，说是君子协定，可他其实有好多好多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