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与他的声音重叠的，是谢瑶刚才冰冷的质问：“你说你和谢朗是朋友？那这照片上你怎么解释？”

&esp;&esp;“不是我、上一次是我，但这次真的不是我……”

&esp;&esp;黎衍成意识恍惚，喃喃地道。

&esp;&esp;他的身子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感觉眼角在淌下泪水，可嘴唇却又控制不住地在笑。

&esp;&esp;可那不是欢愉，是嘲讽、也是恐惧。

&esp;&esp;曾经，视频里的人是他，他想让黎江也替他认下来。

&esp;&esp;现在，照片里和谢朗接吻的人是黎江也，谢瑶却认定了是他。

&esp;&esp;他和黎江也，他们兄弟之间的一切，他们的相似，他们和谢朗的关系。

&esp;&esp;这是一个诅咒般的圆环。

&esp;&esp;是的，黎衍成此刻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esp;&esp;那种恐惧甚至不只是出于对此刻迫在眉睫的性命安危，还有对某种未知的神秘存在的恐惧。

&esp;&esp;他曾经是不信这些的，命数、宗教，还有神，他在美国被同学带着去过好几次教堂，他从没信过。

&esp;&esp;可他现在觉得，有一些东西真的存在。

&esp;&esp;那些他逃避的，最终把他逼入角落；

&esp;&esp;那些他不肯承认的真相，重新以阴差阳错的方式扣在他身上；

&esp;&esp;那些他还不起的；

&esp;&esp;那些他欠下的……

&esp;&esp;桩桩件件，纷沓而来。

&esp;&esp;“什么上一次这一次的？”

俞平渐渐有点失去耐心，他抓着黎衍成的脖颈，让他能稍微抬起头来：“说啊，不是你，是谁？”

&esp;&esp;而黎衍成在这一秒也看到了玻璃茶几上自己淌下的刺目鲜血，他神志恍惚，甚至隐隐约约觉得那血迹像是个十字架，那是审判的形状。

&esp;&esp;等他吃力地抬起头，茫然地望向窗外的时候，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响来，天空顷刻间变了脸，下一秒，大雨已经噼里啪啦地砸在了套房巨大的落地窗上——

&esp;&esp;这一切，终于和那次他让小也替他认罪时一模一样、一模一样了。

&esp;&esp;黎衍成只觉得心惊肉跳，像是那道雷劈在了他的身上，也劈开了他的魂魄。

&esp;&esp;“不是我、不是我……”

&esp;&esp;他四肢都痉挛了，但此时他竟然不敢说出黎江也的名字，只能不断地摇着头，痛哭着道：“我错了，不是我……”

&esp;&esp;……

&esp;&esp;“他是什么毛病？”

谢瑶低头看着闭着眼睛倒在地毯上的黎衍成：“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吓成这样？”

&esp;&esp;俞平听了听心跳，又摸了摸黎衍成的脉搏，沉默了一会才答道：“人倒是没什么事，应该就是应激了，过一会就能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