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上车后，他的视线又瞥过来：“你还换座位吗？”

&esp;&esp;徐乔抿唇笑了笑，摇摇头：“不了，太麻烦。”

&esp;&esp;徐衍目视前方，发动引擎。

&esp;&esp;傅瑾舟近日疲倦，车子启动没多久就靠着椅背睡过去，徐乔将车窗拉开一条微浅的缝隙，凉风裹挟着雨后的泥土腥气扑面而来，徐乔昏昏欲睡，抵靠着窗前，缓缓阖眼。

&esp;&esp;车厢寂静。

&esp;&esp;徐衍忍不住斜睨向她。

&esp;&esp;风将她鬓前的碎发扫乱，细眉下紧闭的双眸，睫毛在脸颊上方扫出一道浅青色的弧影。

&esp;&esp;自打出事以来，徐衍已经很少在她的脸上看到宁静的表情，即使平常表现的淡然如常，徐衍依旧能在她的眉梢眼底捕捉到一丝恐慌，它们藏在日常的细枝末节中，难以觉察。

&esp;&esp;徐衍怕她冷，悄悄伸手过去，想把衣服给她拢紧。

&esp;&esp;“阿衍，我听赵教授说，你最近的课堂表现不太好。”

&esp;&esp;自身后传来的声音猛然打断他的举止。

&esp;&esp;就像是做坏事被大人抓包的小孩，徐衍心慌了一瞬，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她的手迅速收回，佯装淡定地说：“没休息好。”

&esp;&esp;傅瑾舟笑了笑：“要是遇到问题可以来问我，免得课上又被教授教训。”

&esp;&esp;“不必了。”

徐衍冷漠回应，“我会自己调整好的。”

&esp;&esp;他没继续说话，侧眸看向窗我。

&esp;&esp;透过后视镜，徐衍用余光窥视他，也不知是多疑还是错觉，他总觉得……傅瑾舟有些怪异。

&esp;&esp;两人33

&esp;&esp;草坪上停歇着不少病人与家属，都保持着安静，与周围人隔开恰当的距离。

&esp;&esp;徐衍推着徐父慢腾腾挪动，也许是因为见到家人，徐父表现得平和。

&esp;&esp;又走一段路，徐乔猛然体乏。

&esp;&esp;她的步伐慢了下来，尽管刻意地掩饰不适，但还是被傅瑾舟洞悉。

&esp;&esp;“累了？”

&esp;&esp;徐乔揉着发涩的眼睛，“有点困。”

&esp;&esp;傅瑾舟说：“可能是药物作用。”

她所服用的药物虽然能改善记忆，却也有个致命的副作用，那就是嗜睡。

徐乔本人知道也知道这一点，神色蔫蔫地半倚在他肩前。

&esp;&esp;傅瑾舟顺势搂住：“去那边坐会儿。”

&esp;&esp;路边有长椅，背靠草坪，正对观景湖。

&esp;&esp;坐下不久，徐衍推着徐父过来，见她脸色苍白，俊眉顿时皱起：“不舒服？”

&esp;&esp;“没事，药物副作用。”

傅瑾舟说，“我车里有你姐的保温杯，你去帮我拿一下，喝点水会好很多。”

&esp;&esp;徐乔听后果断拒绝：“不用了，我坐会儿就好，不用那么麻烦。”

&esp;&esp;车停放得有些距离，徐乔不想让徐衍大费周章跑这么一趟，浪费时间不说，还没什么必要。

&esp;&esp;徐衍看了看徐乔，没说什么，接过车钥匙直接转身。

&esp;&esp;他走得干脆，徐乔又暖又愧疚：“……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尽最大的努力让她看起来像是个正常人，可是……好像不管她怎么努力，都再也变不会正常的模样。

&esp;&esp;母亲也好，弟弟也好，对她尽心尽力而又小心翼翼，就好像她是存放在世界的易碎之物，又像是纸糊的娃娃，风一吹就破，雨一打就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