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慕容灰亦报以一笑。

星夜如海，他的眼神比波浪更温柔，比山岩更坚定。

&esp;&esp;因为，在那一瞬间，他终于确定了，自己并非越来越喜欢雁游，而是爱。

&esp;&esp;不只喜欢，更是爱。

&esp;&esp;情窦初开之时他便憧憬爱情，幻想另一半的模样。

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没有臆想中的手脚无措，也没有心跳如擂。

他心底充斥着说不出的平静欢喜，像侯鸟终于找回栖岛，像游子重归故里。

万物相契，宇宙俱寂。

&esp;&esp;原来，这就是爱。

他曾小心翼翼地试探，曾为得不到回应而苦恼。

但早在不知不觉中，爱一个人所需要的包容，信任，关怀，雁游都已经给了他。

比他奢望的还要多，还要好。

&esp;&esp;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在未曾察觉的时候，雁游其实也已对自己动了心？

&esp;&esp;他简直迫不及待，想要马上确认。

但话到嘴边，却又迟迟说不出口。

&esp;&esp;——真是没用！

&esp;&esp;慕容灰狠狠嫌弃着自己的退缩，刚要再酝酿一把，一旁的阴影里，有人突然匆匆跑了过来：“小雁同志，你带来的那些人在洞里待不住了，都说要找个叫慕容灰的人好好说道说道。

你快去看看吧！”

&esp;&esp;“他就是慕容灰——慕容，秦家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esp;&esp;迎着雁游询问的眼神，慕容灰收束心神，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迸：“削了他！”

&esp;&esp;“……啊？”

&esp;&esp;“……我是说，先过去看看，正好把莫家的事也一起解决了。”

慕容灰磨着牙说道。

&esp;&esp;相处了这么些天，好不容易逮着个感情升温的契机，正想一鼓作气夺帅旗攻城头定江山，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坏了好事。

&esp;&esp;也罢，先办正事。

他正好憋了一肚子欲求不满，再不找个发泄口，反而伤身。

&esp;&esp;于是，两个多小时后，晒着月亮顶着星星，杀气腾腾的慕容灰带着一群人站到了秦家大门前。

&esp;&esp;莫兰兰哈欠不断，想要发问，但见慕容灰一张脸绷得比妈祖庙里的小神将还紧，马上识趣地闭上了嘴。

开玩笑，没看见那些一开始叫嚷不休的男人，见了正主后反倒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让往东不敢走西。

她一个弱女子，还是不要做这出头鸟的好。

&esp;&esp;还没敲门，两扇漆痕斑驳的铁门便无声打开，一名身材矮小，腰杆却挺得笔直的老者缓缓走了出来。

正是早已不理俗事的秦老前辈。

&esp;&esp;“爸……”

一直蔫头蔫脑没吭声的秦师傅看见老爷，心里愈发惶恐，嗫嚅着叫了一声，也听不出是讨饶，还是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