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张霖把热水拎进去洗澡房，才发现缸里没有冷水了。

热水有点烫了，要兑了冷水才能洗。

&esp;&esp;他到井里打了水，朝在院子里抽烟的男人喊：“大哥，你帮我把水拎进去吧。”

&esp;&esp;大哥斜斜地瞥他一眼：“小六，我看你使唤你大哥越来越顺口了。”

&esp;&esp;张霖说：“那你可以帮我拎吗？”

&esp;&esp;大哥冷漠地道：“不行。”

&esp;&esp;张霖只好自力更生，小六这小身板，把一桶水，三步路一歇息好不容易才弄进洗澡房里。

&esp;&esp;洗澡房很简陋，只一个窗户因为去年刮台风被吹掉了，一直都没装上。

陈素娴就弄了一块布帘挂着。

张霖把布帘子拉好。

&esp;&esp;脱了衣服，很不习惯地坐着一个凳子上，拿毛巾沾湿了热水往身上擦洗。

洗到下面的时候，他很不自在地揉搓了几下。

刚开始穿过来就发现了，这副身体下面男女器官都有，是双性畸形。

&esp;&esp;经历过男人会生小孩之后，双性畸形也不算什么。

正是因为这样的身体，小六才遭到父母的厌弃。

也不敢主动去亲近别人，活的很麻木。

&esp;&esp;所以说有秋生那样的朋友算是很珍贵的了。

&esp;&esp;不管怎么说，他来了就会好好爱惜这副身体。

&esp;&esp;像完成什么任务一样，把那处认真洗好了。

他才放心了一边放慢速度一边整理脑子里乱糟糟的信息。

&esp;&esp;如果把四哥锁在老屋的人的动机，是不想让他去高考，这条思路对的话。

&esp;&esp;那么嫌疑人还真不少。

&esp;&esp;陈素娴算一个，她一直反感四哥念书，从四哥那里知道，那天早上让四哥去老屋的人也是她。

&esp;&esp;三哥算一个，平时两人都一起去学校的，那一天刚好没在一起太奇怪了。

&esp;&esp;还有陈璐，其实小六的记忆里，对陈璐、三哥、四哥的关注都很少，只知道他们同班……

&esp;&esp;突然，张霖听到窗外有什么细微的动静。

他回神，内心不由地一紧，看向窗户，帘子动了一下，窗外有人！

他吓得站起身，也不管满身是水，拿起衣服匆匆忙忙套上。

&esp;&esp;打开洗澡房门，张霖慌张地出去，没注意，撞上一个人。

&esp;&esp;张霖真是又被吓一跳。

&esp;&esp;冲凉房旁边是厨房后门，大哥正从厨房出来，就被撞上了，这人浑身热气腾腾的，满头是水珠，他皱眉：“你头发怎么都是水。”

&esp;&esp;张霖神色有点慌张“大哥，冲凉房窗外有人。”

&esp;&esp;大哥神色一怔，长腿一迈，大踏步往屋后面去。

他走的很快，但是在他们说话的工夫，人早就跑了。

大哥在窗外外面站定，地上是草，很明显的被人踩过了，他四周看了看，黑夜里只有蟋蟀、青蛙叫声，什么也没有。

&esp;&esp;绕回厨房门口，小六还站在那里。

头发湿湿的垂额头上。

&esp;&esp;大哥从冲凉房里拿过他的毛巾丢在他头上，“把水擦了。”

&esp;&esp;张霖擦着水，想着会是谁，又为什么要偷窥他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