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是个好孩子。

&rdo;欧阳锉喜爱地轻抚瘦削的肩头，&ldo;小炫没有白疼你。

&rdo;蔡霖闭了闭眼，轻声说：&ldo;皇上让五叔带给臣的那个金锁，臣一直戴在身上，晚上睡觉时也没有解下，在灭门惨祸中得以保留。

臣一直以为是五叔所赠，特别珍惜，不敢再戴在身边，就妥善存放在家中。

&rdo;&ldo;嗯，等你病好了，朕抽个空，陪你会魏庄去，把你那些重要的东西都带回来。

&rdo;欧阳锉微笑着安慰他，&ldo;先用膳吧，多吃点。

&rdo;蔡霖答应着，吃力地说：&ldo;臣想坐起来，躺着全身骨头都在疼。

&rdo;&ldo;你瘦得太厉害，躺着坐着都会路得骨头疼。

&rdo;欧阳锉将他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窗边的榻上。

他早已吩咐人在上面多加了几层软垫，蔡霖半坐着，感觉很舒服。

欧阳锉让人把送来的饭菜都放在榻旁的长条几案上，自己也半靠到另一张榻上，陪着蔡霖一起用午膳。

屋里很安静，窗纱半启，让和煦的微风吹进来，带着阵阵花香，让蔡霖的精神好了很多，这才觉得饿来。

看着面前精心烹制的菜肴和点心，他没有客气，也不要晏九服侍，自己拿起筷子吃起来。

欧阳锉很高兴，亲手盛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ldo;慢慢吃，细嚼慢咽，别伤了胃。

&rdo;&ldo;好。

&rdo;蔡霖点头，端起汤喝了两口，忽然说，&ldo;皇上，臣才疏学浅，性情也淡，不适合在朝中为官，可不可以不做官？&rdo;他这话问得很孩子气，追得欧阳锉差点笑出声来，&ldo;朕给你官职，一是想让你过得好一些，总比做一介布衣要受人尊重些，二是想实践当年曾经对你五叔许下的诺言。

你若觉得这个官不好，朕再想想，另给你个用不着烦心的官职。

&rdo;&ldo;那……那还是算了。

&rdo;蔡霖听他说得有理，便不再计较，&ldo;我还是做这个东宫舍人吧，只要别让我拿主意就行，我什么都不懂，怕自己会误国误民。

&rdo;欧阳锉笑着点了点头，&ldo;你跟你五叔一样，宅心仁厚，不图名利、如果真派你去做一方父母，一定会为民造福的。

&rdo;&ldo;皇上过奖了。

&rdo;蔡霖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笑。

这时，刘福进来禀报，&ldo;皇上，柳大人有急事，在外求见。

&rdo;&ldo;宣。

&rdo;欧阳锉起身出去，到正殿坐下。

柳仕逸匆匆进来，对他拱手见礼，急促地说：&ldo;陛下，臣派的人已在翼州太守府见到原淮左知府郑向明，想他宣旨后，将他带回京城，途中却屡次受到拦截。

臣遣去办这差事的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能吏干员，翼州守军也奉旨护送，因此虽交战数次，并未有太大损伤，郑向明也安然无恙。

&rdo;&ldo;很好。

&rdo;欧阳锉点头，&ldo;那郑向明现在何处？&rdo;&ldo;仍在路上，估计明白午后能到。

&rdo;柳仕逸双眉微皱，&ldo;那郑向明已经知悉传他回京所为何事，当即要臣的人快马赶回禀报，说当年蔡府遭匪徒血洗，满门老幼无一幸免，何来苦主？并一口咬定，蔡大人系假冒蔡家后人，以骗去皇上信任，意图不轨。

&rdo;欧阳锉听完，不禁笑了起来，&ldo;依柳卿看来，他这话是否可信？&rdo;&ldo;是否假冒，一查便知，这个并不难。

&rdo;柳仕逸显然细思过，此时胸有成竹，侃侃而谈，&ldo;臣拟提调当年在淮左知府衙门当差的衙役、师爷、捕快前来问话，还可请蔡大人与他们及郑向明方面对质。

此处，蔡家为淮左首富，与他们有生意往来的商家遍布大江南北，臣已在详查，会将那些当年与蔡老太爷或蔡府几位公子过从甚密的人氏全都找来，询问与当年案情有关的事宜。

&rdo;&ldo;很好，就这么办。

&rdo;欧阳锉笑道，&ldo;那郑向明大概以为蔡家满门只余文暄一根独苗，真伪难辨，便诬陷他假冒蔡氏遗孤，却没想到他身上带着那个很少人知晓且不可作伪的胎记，如果文暄之前尚是处子，只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身上有这么个印记。

那郑向明随口攀诬，便想置文暄于死地，以便免罪脱身，果然狡诈歹毒。

待他明日到京，柳卿定要好好审他，绝不可姑息。

&rdo;柳仕逸听他的声音从温和渐渐变得严厉，知道皇上已是震怒，立刻俯首应道：&ldo;臣遵旨。

&rdo;&ldo;嗯。

&rdo;欧阳锉冷静下来，淡淡地问，&ldo;那个翠莲，你查得怎么样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