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容乘坐的游船停靠码头，立刻引来众多目光。

木板放下，数名健仆沿船梯登岸。

有人离得近，认出健仆身后的典魁和钱实，揉了揉眼睛，确信没有看错，消息传开，喧哗声骤然而起。

&ldo;是那恶侠！

&rdo;一名男子脸色发白。

&ldo;需要胡说！

&rdo;另一名斜挽着发髻的男子喝斥道，&ldo;我闻典伯伟得县令赏识，被选为车前司马，再不是什么恶侠。

休要妄加议论，小心祸从口出！

&rdo;&ldo;车前司马，那不是国官？&rdo;&ldo;桓府君有爵位在身，整个盐渎都是他的食邑，选国官有何奇怪。

&rdo;&ldo;典伯伟的事你是从哪出听说？&rdo;见众人疑惑，放出消息的男子难免有几分得意，故意卖起关子。

被催促几次才道：&ldo;我从侄同典伯伟有旧。

&rdo;&ldo;可是那群恶少年？&rdo;一人脱口而出。

&ldo;咳！

&rdo;男子皱眉，&ldo;我从侄早已改过！

&rdo;说话之人讪笑两声，连声道是。

男子继续说道：&ldo;日前府君处置陈氏等豪强，我从侄跟随典伯伟前往，先众人寻到藏金处，得职吏举荐，同十余少年一并进了城西军营，现今每日操练。

&rdo;&ldo;此事我知。

&rdo;一名年长些的流民插言道，&ldo;据说营中操练极苦，鸡鸣初声便要起身，每日要举磨盘推大石，还要捉对厮杀，次次都有人受伤。

&rdo;&ldo;苦？&rdo;放出消息的男子不屑道，&ldo;每日三顿饭食，蒸饼管饱，必有一顿见荤腥。

凡是操练刻苦，表现优异者，还能得银锭绢布！

你说苦？我等想苦都寻不着门路！

&rdo;&ldo;哗！

&rdo;众人满脸惊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ldo;此言非虚？&rdo;若是如此，绝对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ldo;当然是真的！

&rdo;男子大声道。

&ldo;我从侄日前托人送信，说是县令有言，三四月间操练比武，连胜三场就能充县衙护卫，连胜五场可为县公国官！

不说和典、钱两人平起平坐，却是每月能得稻谷盐粮，三月还可领一匹绢布！

&rdo;&ldo;这岂不是和盐工一样？&rdo;&ldo;休要看不起盐工！

&rdo;一名壮汉打断出声的少年，瓮声道，&ldo;你可知城东的盐工每月得多少粮食，熟手能得多少绢布？&rdo;&ldo;就是！

&rdo;又一人补充道，&ldo;我日前到城东帮着盐船扛货，你是没见着，哪些盐工饭食真不一般，蒸饼夹着肥肉，咬一口满嘴油香。

还有大碗的肉汤，那滋味……啧啧！

&rdo;说话间男子咂了两下舌头，似在回味饼中的浓香。

&ldo;我当时得了半张，舍不得吃，就咬了一口，余下都带回来给了妻儿。

那香味，一辈子都忘不了！

&rdo;众人说话时，典魁护在船前，瞪眼扫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