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剧痛与眩晕让林昊青有片刻的失神，而纪云禾根本不管不顾，仿佛要将他活活打死一样，疯狂的拳头落在他脸上。

&esp;&esp;终于，林昊青拼尽全力一抬手，堪堪将纪云禾被血糊过的拳头挡住。

&esp;&esp;鲜血滴答，已经分不清是他的血，还是纪云禾自己拳头上的血。

&esp;&esp;“纪云禾。”

林昊青一只眼已经被打得充了血，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真正的妖怪，“你疯了。”

&esp;&esp;从他的世界看出去，整个牢笼一片血色，而坐在他身上，抓住他衣领的纪云禾，在这片血色当中却出离的清晰。

&esp;&esp;她目光中情绪太多，有痛恨，有愤怒还有那么多的悲伤。

&esp;&esp;“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纪云禾声音万分嘶哑，若不是在这极度安静的地牢之中，林昊青几乎不可能听见她的声音。

&esp;&esp;林昊青躺在地上，充血的眼睛直视纪云禾，毫无半分躲避，他像一个不知肉体疼痛的木头人，血肉模糊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而眼神却是毫无神光，宛如没有灵魂一般麻木，他反问纪云禾，声音，也是被沙磨过的喑哑。

&esp;&esp;“大家想要的少谷主，不就是这样吗？”

&esp;&esp;旧事

&esp;&esp;林昊青的话，让纪云禾的拳头再也无法落在他脸上。

&esp;&esp;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纪云禾再清楚不过。

&esp;&esp;便在纪云禾失神之际，林昊青一把将纪云禾从自己身上掀了下去，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血红的眼睛往墙上一瞥，随即笑出了声来：

&esp;&esp;“护法。”

林昊青挺直了背脊，傲慢的看了眼坐在地上的纪云禾，“鲛人开尾完成了。

你要想与他相处，便与他相处就是。”

&esp;&esp;林昊青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并未计较纪云禾她打了他的事，自顾自开门离去。

&esp;&esp;对他来说，赤尾鞭

&esp;&esp;纪云禾在牢中，给长意下了一整夜的雨。

&esp;&esp;长意太过疲惫，便再次昏睡过去，而纪云禾立在远处，一点都没有挪动脚步。

&esp;&esp;及至第二天早上，阳光从甬道楼梯处泄漏进来，在她院门前看门的两名驭妖师急匆匆的跑了下来。

&esp;&esp;纪云禾未理会他们的惊慌，自顾自的将墙上的长意放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平他的身体，给他摆了个舒服的姿势，随即脱下自己的外套，将赤裸的他下半身盖了起来。

&esp;&esp;“护法怎可私自将鲛人禁制打开！”

&esp;&esp;“不顾谷主命令前来此地！

护法此举实在不妥！

护法且随我等前去叩见谷主！”

&esp;&esp;一声声追责纪云禾恍若未闻。

直至最后一句，她才微微转了头：“走就是了，大惊小怪吵闹得很。”

&esp;&esp;纪云禾看了地上长意一眼，灵力再次催动法术，于指尖凝出水珠，抹在了他苍白的嘴唇上。

长意嘴唇微微抿了一下，将唇上的湿润抿了进去。

&esp;&esp;纪云禾站起身来，出了地牢，随着两名驭妖师，去了厉风堂。

&esp;&esp;青羽鸾鸟离开，鲛人寻回，驭妖谷的大事都以过去，所以厉风堂修缮的工作已经开始进行了，殿外搭了层细纱布，将日光遮蔽，初春日光下，殿内气温升了起来，说不出是温暖还是闷热。

&esp;&esp;纪云禾在殿外敲敲打打的声音中走近大殿。

&esp;&esp;这种日常琐碎的声响并不能缓解殿内的气氛，林沧澜盯着她，神情严肃，嘴角微垂，显示着上位者的不悦，在这样的目光中走进，殿外的每一声敲打，都仿佛凿在纪云禾的脚背上，一步一锥，越走越费力。

&esp;&esp;但纪云禾并没有停下来，她目光沉着，直视着林沧澜的目光，走到他座签，一如往常的行礼：“谷主万福。”

&esp;&esp;“咳……”

林沧澜咳嗽了一声，并没有叫纪云禾起来，“万福怕是没有了，孩子们都长大了，翅膀也都硬了，不爱听老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