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言至于此，已是如鲠在喉，疼得像是有一根指头粗的刺，立即要破喉而出。

&esp;&esp;储崇煜私心里倒不想卖惨，只是情难自禁，才多说了几分，笔锋一转，落笔也稳了许多。

&esp;&esp;“我倾心于她，却深知不配，她是家中父母的掌上明珠，我不过储家草芥，可有可无。

若她肯下嫁，婚事兴许能成，若她不肯，只怕日后再相见，必是形容陌路，心中戚戚，不敢行动，想问兄台，愚弟是问还是不问，盼复。”

&esp;&esp;洋洋洒洒一篇下来，几乎用尽信纸，幸而储崇煜字写得小，否则一张纸必是不够。

&esp;&esp;储崇煜写就，没再看

&esp;&esp;姜心慈自从五草神医替她诊治之后，病情已经稳定了许多，便是偶尔听到下人几句言语，也不大往心里去，她也许久没有犯病过了。

&esp;&esp;张素华能刺激到姜心慈，必然是直戳痛脚。

&esp;&esp;黄妙云欲问究竟，又恐掀起姜心慈的伤心事，到底是欲言又止，斟酌之下，才问道：“张素华派的什么人刺激您？可惩治了没有？留下证据没有？”

&esp;&esp;胡妈妈上前一步，她嘴边的黑痣都跟着嘴角扯开，拧着凶眉道：“派的是一个园子里的粗使婆子，婆子是家生子，老油子一样的人物。

夫人发病，事态紧急，一时顾不上严厉责罚，只命人将她关了起来，也还没审出证据，但她目的太过直接，阖府上下，除了张素华，没有人会对夫人这般，且一个婆子哪里知道夫人的事，必是张素华透露给她的！

&esp;&esp;此前还有一桩事，前院买办替换下之后，老爷将二等管事之下的人，都进行了调动，这老婆子约莫是想替不成器的儿子求个前途，她曾经求到张素华跟前，但是被拒绝了，两厢联系，已经是证据确凿了！”

&esp;&esp;黄妙云却明白的很，这确凿的证据，不过是一种猜测而已。

&esp;&esp;莫说张素华是客居黄家的亲戚，便是府中下人，在这天子脚下，也不是不好随意冤枉和打杀的。

但这里可是黄家！

张素华母女，凭什么欺凌到主家身上！

&esp;&esp;黄妙云思虑再三，吐出了一口浊气，问姜心慈：“母亲，您还受得住吗？”

&esp;&esp;姜心慈抓了一下子心窝子，闭上眼蹙眉道：“从前发病之后，心口总是痛得厉害，这回发病的时候短了不少，清醒之后心口也不痛了，这次若不是张素华授意，只是普通人的非议，我断不至于此。”

&esp;&esp;黄妙云心慌地点着头，慢慢才平复下来，痴痴地说：“那就好……那就好……”

&esp;&esp;姜心慈问她：“你可是想要我立刻掌中馈？”

&esp;&esp;黄妙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道：“若您受得住，那便最好，若受不住，也只好用另外一个迫不得已的下等法子。”

&esp;&esp;“什么法子？”

姜心慈和胡妈妈异口同声地问。

&esp;&esp;黄妙云说：“您不是还有唯一一个表妹吗？虽然两家不大往来，但终究是亲戚，咱们借一借她的名声，请一个合适的人到府里来，替您执掌家事。

表姑母于咱们而言，本就是外人，既然家宅必要托付给外人，何不托付给咱们自己的人！”

&esp;&esp;姜心慈的表妹叫陈惠青，两人的母亲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但陈惠青的母亲是庶出。

表姐妹两人幼年因为家中姊妹不多，接触颇多，后来年岁大了，性格家世的不同，便渐渐显出来，关系就疏远了，这些年只不过当寻常亲戚走动。

&esp;&esp;值得一提的是，陈惠青出身不好，嫁的丈夫也仕途平平，但她的公爹却是个可圈可点的人，当年姜心慈娘家出事的时候，陈惠青的公公乃是正六品刑部主事，姜心慈父亲的案子，他虽避了嫌，却还是先得到了一些风声透露给了黄怀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