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狗熊吃鱼。”

他嬉皮笑脸地咬着她唇瓣，将她抱上盥洗台，“吃你这条美人鱼。”

&esp;&esp;清凉的薄荷气味铺天盖地，花洒被打开，淅淅沥沥水流声夹杂着喘声，低不可闻，水柱浇在身上酥麻酸胀，又凉又烫。

&esp;&esp;春风度罢，浴室内水汽弥漫，满地衣服堆积，还需人收拾残局。

&esp;&esp;林初戈坐在沙发正擦着头发，毛巾突然被夺去，回头望他一眼，喃喃说：“事不过三，你下次再……”

&esp;&esp;莫行尧柔缓地擦拭着她头发，清浅一笑：“是我不对。”

&esp;&esp;林初戈撇撇嘴，心安理得享受着被他服侍，打开电视按着遥控器，又听他说：“老爷子打电话叫我们明天去宁家。”

&esp;&esp;她动作一停，眨着眼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上的综艺节目。

宁绍贤找她能有什么好事，料定她会拒绝所以绕弯子让他来当说客？他希望她去才会告诉她，否则早就代替她回绝了老头子。

&esp;&esp;“如果我不去，你是不是不好交差？”

&esp;&esp;“我尊重你的意见。”

&esp;&esp;“我去。”

林初戈攥住半湿半干的毛巾，怔怔地看了他半晌，忽地吃吃笑起来，前言不搭后语道，“莫行尧，你好香。”

&esp;&esp;她穿一件低领绞花长毛衣，下摆褪到白净的大腿处，两条腿屈起紧紧抵着沙发背，一低头是姣美丰满的胸，一抬眸是春意盈转的眼，他错开目光，宽大的手掌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把她头顶揉得像鸟窝。

&esp;&esp;月色皎洁，银白色的月光透进落地窗洒在地面，一地白霜。

&esp;&esp;峰回路转（4）

&esp;&esp;整园树木蔼蔼，细长的枝桠点满粉白的桃花，幽微的花香掀腾翻覆，稀稀朗朗几片花瓣落在湿润的黑色土壤上，零落成泥。

&esp;&esp;林初戈心知宁绍贤有话同她讲才独独喊她出来，一路沉默地走着，静待他开口。

等了一会他也没开金口，走着走着，不知不觉穿过园林踱进别墅。

&esp;&esp;“坐吧。”

宁绍贤矮身在沙发坐下，右手拿着紫木拐杖，习惯性地敲了敲。

&esp;&esp;林初戈端正地坐在他对面，抿着唇同他对视，略显拘谨，手掌于身侧缩成拳复又松开，十指揪着丝绒织花沙发套。

&esp;&esp;宁绍贤牢牢看着她，她不施粉黛，着装素净，为老不尊的儿子身边的女人皆是描眉画眼粉光脂艳恨不得全身上下都镶满黄金钻石，现下他不免对血缘上的孙女添了几分好感，愈看愈觉得轮廓像宁家人。

&esp;&esp;一个穿蓝竹布外套黑麻布长裤的中年女人端着两杯茶过来，一面将描金骨瓷茶杯放在桌上，一面偷偷掠林初戈一眼，眼神中好奇掺杂着刺探，恰巧与她的目光相撞，女人慌忙掉开眼端着乌木托盘往厨房走。

&esp;&esp;宁绍贤咳了一声，说：“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esp;&esp;林初戈唇边勾起一弯细弧，拿起茶杯呷了口，佛手柑清新甘香的气味缭绕，清甜之后味蕾残留着浅浅的酸涩余味，她捏着茶柄摇晃着杯身，只笑不语。

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抹去她遭受过的苦难？苦的滋味她独自尝尽咽下，如今他来放这马后炮只让她觉得虚伪。

&esp;&esp;宁绍贤活了数载自然能看透她藏在笑容底下的意思，似鹰隼般的双眼雾沌沌敛去锋芒，仿佛失去光泽的玻璃珠，缄默一会，站起身理了理老式三件套西装的褶皱，说了句“你先坐会”

便拄着拐杖慢步走向书房。

&esp;&esp;等了片刻，莫行尧的祖父踏步走进来，步履有些蹒跚，却硬挺着脊背，强撑着一口气不让旁人近身搀扶，一身傲骨。

莫行尧落后他几步，远远向她一笑，透着些许轻松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