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壹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想摸摸小柒的脑袋，却无法再抬高。

小柒知她心意，弯下腰来让她抚摸。

姐妹俩凝视着对方，无语凝噎。

直到第二周叶壹才能下床走路，管家扶着她慢慢地在院子里散步。

她抵御寒冷的能力又一次下降到历史最低值，不过是初秋她穿了厚厚的衣服还觉得冷，硬是又裹上了毯子才能出门。

院子里的矮树翠绿的叶子有些开始发黄，佣人们正细心剪去一些枝叶，好让矮树能挨过这个冬季。

叶壹望着这萧条的景象一个劲叹气，管家心情也在低落，不知说什么才好。

&ldo;陈姨，我依稀记得小时候总感觉这些树木又高又粗壮，每到夏季枝繁叶茂之时我就喜欢在树下乘凉，经常因为太过舒服就睡过去了。

现在再看它们，怎么都觉得时过境迁啊。

&rdo;&ldo;其实它们都没变，这个院子也都没变，变的只是大小姐的心境吧。

&rdo;管家道。

叶壹&ldo;嗯&rdo;了一声，点点头，想到妈妈又想到小四，往日一幕幕情景浮现于心，曾经叶家充满了欢笑声，如今回忆起来听到的只是那些空灵的记忆了……&ldo;如果时间不这样残酷的只一味前行，那该有多好……&rdo;叶壹沉默了很久问到，&ldo;贰她有消息吗？&rdo;&ldo;听说已经击毙了杀害四少爷的凶手，正在回来的路上。

&rdo;&ldo;其实真不应该让贰来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rdo;管家看着叶壹担忧的侧脸说道：&ldo;大小姐，其实二小姐已经长大了，她已经可以把整个柏木组撑起来了。

四少爷过世之后组里的一切事务都是二小姐在操办，有模有样的。

&rdo;&ldo;是么……&rdo;叶壹觉得自己今天特别的多愁善感，&ldo;她已经不是那个因为一颗糖而哭泣的小女孩了。

&rdo;可是为什么叶壹心里的忧郁还是无法缓解？这些年她和叶贰仍然一直在一起，可是总感觉有一层穿不过的墙壁堵在她们之间。

叶贰对她一直都很尊敬，可是很明显，那种特别的存在地位已经不见了。

叶贰的心思也渐渐变深，她已经不习惯像以前那样把所有的情绪写在脸上了。

这很好，这样她就不容易被伤害了。

这一切都是叶壹自己亲手策划的，现在也达到了目的了，可是为什么就是不开心呢？叶壹望着天空，迷茫了。

妈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做的是对是错？原来这个世界的感情是如此难掌握，进一分是错，退一分依然是错。

既然怎样都是错，我是不是应该一错到底？最起码那样，还有短暂的快乐时光……叶贰回家了，右腿受了伤，到家的时候是一瘸一拐的。

佣人扶着她往屋里走，叶壹站在远处望着妹妹没有开口。

叶贰似乎感受到了叶壹的目光，转头望去，在晃动的人群之间叶壹的面容若隐若现，说不出的忧愁布满了她的脸庞，像一场连绵不绝的雨……叶贰的伤口已经包扎好，回到房间里倒头就睡，睡到不知什么时候醒来口渴万分，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要去倒水，刚刚坐起就听见黑暗中有人说话：&ldo;想喝水吗？&rdo;借着一些光望过去，见叶壹坐在沙发上跟鬼一样待着。

叶贰被吓得连连咳嗽，扶着床沿的柱子道：&ldo;姐姐是想吓死贰么？&rdo;叶壹站起来帮她去倒水，缓缓走过来把盛着温水的杯子递到叶贰的手里。

叶贰说了声谢谢伸手去接，刚握到杯子就感觉到叶壹的手指又贴了上来，握住了她的手。

叶贰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比较好。

太久了，叶壹没有做过这样亲密的举动，让叶贰都迟钝了起来。

&ldo;你受苦了，妹妹。

&rdo;黑暗中，叶壹的声音温柔得让人心颤。

&ldo;这是我应该做的……&rdo;叶贰想要把手抽走，可是这一抽手中的水必定洒出，叶贰正踌躇，叶壹坐到了她身边，把她搂进怀里：&ldo;你的肩，之前是这样窄么？&rdo;叶贰笑了一声轻轻挪动肩膀挣脱开来：&ldo;现在应该是半夜了吧，姐姐为何不去睡觉？姐姐身体也是不好，要注意休息才是……&rdo;站在窗前叶贰把水一口喝光，看似平静，其实心中忐忑不安，不知叶壹要做什么。

结果叶壹却轻轻叹了口气，用几乎能融进黑暗的细语道：&ldo;也是，那我回去了。

妹妹也好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rdo;轻轻合上门，叶贰紧扣窗沿，咬紧牙关：&ldo;叶壹呀叶壹，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啊……&rdo;欲说还休，欲说，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