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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人难得地浪漫了一回:“聂未,你吻醒了睡美人。”
美人还不许睁开眼睛,所以看不到覆在自己眼睛上那只手的主人伸出了另外一只手,对高处观摩室里的一众人等,遥遥地竖起了大拇指。
她看不到那里的观众沸腾了,一半激动地互相拥抱,商量着给媒体拟一份通稿;另一半齐齐将双手撑在玻璃上,大声疾呼:“阿玥!
小耳朵!”
她只是极力伸着手,要想抓住什么。
“你要什么?”
那把声音一靠近,她就拽住了两只手指。
好实在。
好安心。
她微微牵动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现在开始第二次麻醉。”
她听见还是那把女声,抑制不住地激动,“体征正常。
匡玉娇要感谢我,就以身相许吧。”
哎哟,是那个要找妈妈签名的女疯子。
她终于将人与声音联系起来——不要麻醉我,我睡够了。
“准备缝合。”
等等——另外那把声音呢?是谁?
还未想通,她无可奈何地睡了过去,手无力垂下。
还好她知道,这次不会再虚无。
可是她不知道,聂未替她戴上了眼罩,又轻轻把她的手牵了起来。
“无影灯。”
无影灯被迅速移了过来。
“林沛白。”
“有。”
他举着小臂走到无影灯下,口罩上方一对眼睛严肃而认真地望着坐在病人身侧的师父,“我准备好了。”
“接下来交给你。”
聂未淡淡道,“仔细点。”
“明白。”
在持续昏迷六年之后,闻人玥终于醒来了。
麻醉还没有完全退去,再加上六年的昏睡,她实在四肢无力,可是被禁锢已久的思维已经开始活跃。
一直想要抓着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