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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夹迫聂未一起开会,要他放弃。
“聂医生你说什么——你要替闻人玥开颅?是不是我听错?还是你说错?既然聂医生不会错,那一定是我听错。”
“聂医生,你已经是准国手,不用挑战这种手术?挑战也要慎重。”
“聂医生,她已经昏迷六年。
不要为了这个病人拆了自己的招牌。
你六年来从未失手。
你是医院的骄傲,我们下一期宣传打算采用你的形象。”
“聂医生,你是冉冉升起的新星,至少还可以发光发热三十年。
她的亲人已经放弃了,不然也不会把她丢回医院。
你考虑一下,值不值得?那些无良媒体会不会说我们做人体实验?”
“聂医生,我们知道伍宗理医生的遗产快用完了,我们会想办法——你不要用这种方式来逼迫院方表态嘛。”
“聂医生,如果不做手术,她还可以这样活下去,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
好,我在这里对你保证,医院养的起十个闻人玥,保证养的她白白胖胖,无忧无虑。”
“聂医生,请你务必考虑清楚。”
应思源想到的,他们都想得到,甚至更深远,“这不仅仅是一台未经推广的高风险手术。
你现在也是病区负责人,应该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列席的荣正歆却是从另一个角度考虑:“聂未。
我并不怕你失败。”
失败了,不过是失去一条性命。
反正她现在也是生不如死。
失败了,她和聂未都是立时了结,不失痛快。
“我想的是——如果成功了,她怎么办?这个世界飞速发展了六年,不比病魔温和。”
她的家庭已经天翻地覆。
醒来后,她如何建立全新支持,融入全新社会:“也许心理上的痛苦更甚于生理上的痛苦。”
聂未独自端坐于会议桌的另一端。
他那双乌沉沉的眼睛六年来都没有变过,眼神如冻海一般波澜不惊。
一张张或迫切,或焦虑,或为难,或殷切的脸庞,全部盯着他,看他如何表态。
他们看到聂未将那不离身的文件袋打开,拿出闻人延亲笔签下的手术同意书。
他回国之前去了一趟澳洲,找到闻人延,对他解释这项手术的目的和风险。
这位饱经风霜的老父亲思考了很久,终于同意了:“……聂医生,阿玥能醒过来吗?”
不做手术永远不知道。
他也有很多困惑不解,要等她醒来才知道答案。
聂未的手按在同意书上。
“诸位。
我决心已定。”
林沛白候在会议室外。
他有一只和师父一模一样的beeper,还簇簇新,但已经是他所痛恨的声音第一名——第二名才是闹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