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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似乎犹豫了一下:“你这是在哪?租的房子里?”
葛薇显然没理会老妈的意思:“是的,妈你快说吧!”
老妈却卖起了关子:“这样吧,让你爸给你说。”
葛薇便耐着性子,等到那阵拖鞋声越来越近,父亲的呼吸声越来越近,只听父亲用威严的嗓音商量道:“薇薇,家这边有个机会,你可以进安城的银行,你回来么?“
是夜,手机的对话声清晰干脆,一个音节不落地飘入钟少航的耳朵,葛薇看看一眼专注驾车的人,虽是面色没有半丝变化,可是,他听得到,葛薇感觉得到。
“爸,我等会打给你,好么?”
葛薇急忙挂掉电话。
葛薇终于明澈通透地理解,为什么钟少航会教导自己私人电话一定要远离同事。
“akira。”
葛薇鼓起勇气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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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做没听见那个电话么?我会考虑下,如果我做出决定,第一时间通知公司好么,坚决不给公司填麻烦。”
说完之后,葛薇眼圈一热,突然有一种热泪盈眶的冲动,不知是委屈,还是一种别的什么情愫。
四年的小事业单位生涯像一场陈旧的电影一般,在她的眼前一幕幕飞驰而过,飞过时,带着腐朽的灰尘,夹杂着腐朽的棺材木味道,扑啦啦落入她的眼中。
低矮的一排老平房,爬山虎布满了上世纪70年代的簌簌落灰的墙。
进入长长、深深的、被一排家属楼挡住的、暗无天日的、微微潮湿的平房里,有一六七间办公室,每个办公室有1个或者两个所谓事业单位工作者,正在悠然地喝茶水,如果是男人,那茶中往往还多了几枚枸杞子,以补充他们夜晚在廉价夜总会中消耗掉的精力,这些人,或者敲着二郎腿悠哉地看报纸,或者目不转睛地盯着股票大盘,或边聊天边玩纸牌,或者肆无忌惮地煲着电话粥,或放低了电脑的声音看电影一边窃笑,或专注地聊qq,抑或心无旁贷地逛淘宝店,如果是下午,或者早已找不到人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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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的工作者们,岁数多在四十岁以上,甚至四十五岁以上。
虽说是文化单位,可是,即便是本科文凭,在这群人中,便也是罕见的。
葛薇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的第一个主任是初中文凭,以前是在某机关当水电工,因为他姐夫成了这个单位的一把手,他鸡犬升天先,先做办公室主任,挤走了一个博士,自己堂而皇之地登上了单位最有实权部门的主任宝座,从此,“水电工”
主任便成了这里的九千岁,一手遮天。
九千岁是典型的媚上欺下的单位中层。
九千岁喜欢一天到晚泡在单位大领导的办公室里,对自己的裙带关系点头哈腰,涎水横流,一张肥硕的方脸上,肥肉也由于总在点头而不断地颤晃;九千岁最喜欢听女下属对他撒娇,葛薇不懂这个,每次他斜着眼盯着她的胸前的时候,她急忙后退几步,死死抱住双臂将女性的特征掩饰地天衣无缝,所以,办公室虽不乏七尺男儿,每次搬部门所有重物的,总是葛薇一人。
每次葛薇亦曾在同学聚会上诉苦,遭到众人的不解:葛薇你不难看啊,他是瞎子还是gay啊?你那么优秀,他看不到么?
他无须看到。
那个苟延残喘的小事业单位根本不需要你做出成绩。
葛薇亦曾满怀着重振这个单位雄风的信念,交上一个又一个本职工作内的业务计划,水电九千岁直接当水电单扔进了垃圾箱,局长都没听到一个响儿,葛薇每天的工作则是,上网聊天,帮九千岁打扫卫生,帮九千岁偶尔跑腿印盒名片,帮九千岁去邮局寄个东西、交水电费、莫名其妙地天天挨九千岁的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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