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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的声音挟带着熊熊怒火,让潘威霖想装听不见都难。
知道俞采薇解了死局,从一进亭子内他眼睛就没往她身上去,直盯着棋盘,这会儿才终于往她脸上瞧去,不想却见俞采薇一张脸苍白得像个女鬼,一向清澈沉静的眸子布满血丝,眼眶下方也有淡淡的青痕。
看她这憔悴模样,他心里莫名地有一丝丝的不舒服,不悦的目光立刻瞥向梁森跟小顺子,不是叫他们照看了?
两人被主子这带火气的利眼一扫,都有些懵,但潘威霖已将目光放回俞采薇的脸上,“罢了,你先回去休息,明日本王给你把脉。”
“王爷亲口答应民女,解了就给把脉。”
她目光清冷地再次强调着。
这是不相信他?潘威霖看清她眼中的意思,心里都要冒火了,“这是本王的府第,本王会跑了?”
“口说无凭。”
她说。
潘威霖气得差点没咬碎自己的牙,这女人是疯了吗?竟敢如此质疑自己。
他半眯起黑眸瞪着她,俞采薇也没有丝毫退却,她知道自己快到极限了,但她不能让这几日的坚持无疾而终,她顽固对视,额上却冒出冷汗,视线也有些模糊了。
潘威霖英俊的脸黑得都能滴出水来,头一回被个女人气得牙痒痒,偏偏还找不到话驳斥,但见她苍白小脸上的坚持,他莫名地心软了,没好气地看了小顺子一眼,“备笔墨。”
小顺子立即退下去,很快的去而复返,大理石桌上多了一副文房四宝。
就见潘威霖拿起狼毫笔,很快写下一串字,“行了吧,可以放心去休息了。”
甩了笔,丢下这话,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紧握在裙边的手,都握出了青筋,显见是硬撑着不让自己昏厥,目光再度落在她的小脸,心绪复杂,为什么?他跟她什么关系也没有,治与不治也不会有人惩治她,如此拼命不傻吗?
潘威霖带着满肚子不解离开,俞采薇见一行人走远了,再也撑不住,软软地趴在桌上。
银杏惊声大叫着冲到她身边,“姑娘!”
“我没事,我休息一会儿,你再扶我回去。”
她虚弱的说着。
“好,姑娘休息会儿,奴婢守着你。”
银杏哽咽,难过的拿袖抹眼泪,她真的不懂,主子这哪是来看病的,根本是受虐来着的。
翌日,一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潘威霖早早就来到红瓦亭台,大理石桌上的棋盘仍维持原样。
他倾身托腮的看着残棋,对峙之势仍明显,而俞采薇昨日下一子便叫这棋局活了,真的厉害,棋逢敌手,他何必再一人饰两角?
这女人棋艺与自己在伯仲之间,不知医术如何?他的棋艺师从前朝太傅,是我朝第一棋王,就他从蒋老太医那里套到的,俞采薇从小到大什么书都看,医书居第一,棋艺居第二,琴艺方面居三,如此知己知彼,也是他让那些大夫们都灰溜溜离开的主因,不过这回他自以为自己精湛,没想到却被辗压到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