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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目端和,妙法慈悲。
只一双狭长凤目,乌珠黑沉,似乎比从前更泠了些,带着些微的凛然之意。
「二哥哥?」云冉诧然,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他。
她这二哥哥,原是阿娘改嫁前与前所生,姓孟,表字宴宁,如今跟着在市舶司当舶干的孟伯父,家中行二,人称孟二爷。
孟舶干曾因故贬谪岭南,将孟宴宁托付给云家照看。
因他所住的听松院和她的绮罗院一水之隔,云冉少时常寻他玩。
「二哥哥,你怎么在这?」云冉一时惊讶。
虽是熙熙攘攘的街衢,但临近县衙大狱,来往行人稀少。
孟宴宁抚弄手中烟气袅袅的珐琅暖炉,半掀浅褶如画的眼皮,视线从头到脚,打量云冉,「路上偶然遇见,冉冉,要不要到阿兄的马车里坐坐?」
那目光直白,竟带着云冉不曾见惯的深意。
他肯定是看见了自己刚才被狱卒奚落那幕,又见自己浑身霜白的狼狈相了。
同母异父,同根不同命。
自己如今深陷泥淖,他却矜贵洁净。
云冉难耐,闷闷搅了下帕子。
但转念再想,忽地冒出个让她心惊肉跳,又按捺不住的念头——
她这阵子为家里家外奔忙,叔伯兄弟里给她冷脸的不知凡几。
这二哥哥却早便是个举子,生父做舶干的,跟县爷沾亲带故,日子过得十分优渥。
她为什么,不能让他帮衬帮衬父亲的案子?
「自然要的。
」云冉盘算清楚,俏滟飞了他一眼,态度热络起来,「那么久不见,便是二哥哥不邀我,我也早想和你叙叙旧呢。
」
*
轿帘子放下,车軲辘吱呀吱呀响动。
马车内燃着零星炉火,孟宴宁半阖眼帘,苍白掌心烤着暖意融融的火光,眸色又变得幽邃,偶有星子在瞳仁中跳跃不定,如夜鬼舞爪。
近旁贴身伺候的小厮,讷讷不敢相扰。
他其实满腹疑惑,二爷近来古怪,明明一路尾随跟踪云家娘子,又在县衙大狱附近,不声不响打量对方好一阵,适才却装作偶遇。
可他不敢问,孟宴宁也不会说。
方抵达宅邸东门,孟宴宁便下了马车。
云冉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算算时间,也有阵子没见过他。
会试三年一次,她这位二哥哥素日寡言,深居简出,似乎在预备科举事宜。
他前年也曾进京赶考。
但那会云冉为婆母冲喜,提早成亲,他不知怎么病了,去到半途又折返,而今仍是举人身份。
赦县几年也出不了一个举人,如孟宴宁这样年纪轻轻中举的,县太爷都供着,当初阿娘有意不让他插手生意,故而他和云冉所熟悉的竹马亲戚不同,身上并无半点市侩气息,反倒疏淡轩举,文质彬彬。
他停在二层堂屋前,打起厚重的夹棉帘幕:「冉冉,可还记得这里?」
此屋名为仰止,是孟府接待来客的地方。
明间案上供奉真武大帝牌位,香炉瓜果具备,条桌两侧各置有琉璃宝瓶,两张太师椅。
年幼时,他曾在这里教过云冉之乎者也。
云冉有心攀附,甜甜一笑,「当然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