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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他老公?那我算什么?」玉锦笑起来,笑得眼泪决堤而出,疯了,疯了,一百个春晚小品的包袱加起来都没有眼前这一个更讽刺。
「锦锦啊,你打也打了,气也出了,谁让你不会生呢?你也别怨别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李母心疼儿子,不满地嚷道。
玉锦擦去眼泪,「你以为是我不会生吗?是你儿子呀!
检查过好多次了,医生说他很难生育,现在突然多出来个孩子,是你们李家的吗?」
「周玉锦,你别太恶毒了!
」李哲的脸涨得通红,「医生从来没有说过我不能生育,只是机率要低一些。
可能,只是跟你没有办法生育吧。
」
原来是这样,原来他这样想。
无力感再次像山海一样压迫过来,玉锦摇摇欲坠。
这个世界颠倒了,眼前三个人像一家三口一样,不,是一家四口。
而她是个外人,不受欢迎,十恶不赦。
她已无话,话语本就是世界上最苍白的东西,在不想听的人那里,不比空气中的一粒微尘更有分量。
也罢。
她转身,踉踉跄跄走出门,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了,李哲在后面叫她,「锦锦,锦锦……」,她笑了,不愧是男人,在这个时候还可以这样叫她的名字,就跟过去的1000多个日日夜夜一样。
玉锦漫无目的地跑着,跑不动就走,直到自己累得摔倒在街边的草坪上,她爬起来,寻到一架长椅,慢慢坐下。
这一带她从没有来过,周围都是过气的老式房子,砖红色的,最高的不过五层,阳台是敞开的,扯着简陋的铁丝,上面晾着老人洗得走型的秋衣秋裤,像是即将城破时放弃抵抗的白旗。
房子的外墙上盘着密密匝匝的爬山虎,凛冬已至,叶子早就落尽了,干枯的藤蔓交织在一起,扯不断,理还乱。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脖子里一下接一下的凉意惊醒,这才发觉,下雪了。
这是一个天光极度暗淡的天气,雪意早就蓄势待发,只不过这些天,她根本没有心思去留意天气。
雪是纯粹的雪,不夹杂雨水的陪伴。
小小的六角形,轻盈地在空气中回旋,洋洋洒洒地落在她的头发上,衣服上。
她仰起头,闭目承受来自天外的洗礼,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停滞了,除了雪花飘落在脸颊上的感觉是真实的,其它的,都像是来自三体世界的故事。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是一对老夫妇从外面回来,经过玉锦的时候,他们张望了几眼,走过去之后,又忍不住回来,对她喊:「下雪啦,孩子,快回去吧。
」
玉锦回过神来,「好。
」
老人摆摆手,互相搀扶着,小心翼翼地走进古旧的楼房,消失在黑暗简陋的走廊里。
从前车马很远,书信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玉锦的眼泪滚滚而下,滴落在覆盖了初雪的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