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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培生说到这里停下来,他的脸色变得沉重,语速也不由得放慢了:「我下面一个排长中了两枪,其中一枪打穿脖子,当场就断气了。
还有个上等兵肚子中枪,肠子都流出来了但人没立刻死,躺在战壕里一直喊疼。
我本想叫两个人把他抬到后面医院去,但小鬼子火力太猛,我们根本冒不了头,没办法只能给他个痛快。
」
姜培生没有刻意地去讲血是怎样迸溅的,肠子是怎样流出来的,痛苦的喊叫声是怎样地戳人耳朵。
仅仅是这样语言简单的平白描述,就已经足够让陈婉萍感到强烈的疼痛与面对同胞之死的悲伤,她的双手十指攥在一起,看着姜培生问:「你的耳朵也是在那里受伤的吗?」
「嗯,」姜培生应了声,伸手摸向缺了一小块儿的右侧耳朵:「说起来我是真的走运,有一颗炮弹就在我旁边不到十米的地方炸了,飞起的碎片擦着头盔把我的耳朵削掉了一块儿。
如果再偏几寸,绝对会在脑袋瓜上穿个孔。
」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陈婉萍心中暗暗想着金鸣寺的菩萨也许真的听到了她的祷告。
「后来呢?」陈婉萍问。
姜培生说:「我们在麦家宅阵地守了两天之后被换下来休整,其实那时候我不知道自己的耳朵上一块肉给削掉了,因为大家打得很惨,那点疼痛是没有太大知觉的。
还是到了医院后,一个护士以为我的脑袋被打破,拿来了纱布清洗才发现只是耳朵多了个缺口。
」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婉萍轻声道。
「是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姜培生说着,忽然拍了下额头,然后从上衣兜里取出来一个铁皮盒装的推给陈婉萍:「光顾着说话,忘了把这个给你。
」
「这什么?」婉萍没有拿过去,扫了一眼盒子问。
「巧克力,义大利进口的巧克力,昨天从上海离开时买的。
」姜培生说:「我猜着你应该喜欢吃甜食吧,小姑娘都喜欢吃甜食,拿回去尝尝?」
「我可不能收你东西!
要不然,我爸爸又该在家里生气了。
」陈婉萍撅起嘴摇头。
「这样啊,」姜培生顿了会儿说:「既然你不好收,那巧克力算是我送给陆淑兰的。
她今天帮我把你叫出来,一点小礼物算感谢。
」
婉萍犹豫了,姜培生见状连忙补充说:「不是送给你的,是感谢你朋友淑兰。
婉萍,你总不好帮人家拒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