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尽管身体因疲惫得到了些许休息，但陌生的环境与纷乱的思绪却让他始终无法彻底放松。

他时不时被梦魇惊醒，梦中浮现的画面模糊不清，有现代的高楼大厦，也有古代的长街深巷，甚至还有杨怀玉那冷峻的脸庞。

当窗外的晨光透过木窗洒进屋内时，李安终于彻底清醒。

他起身梳洗了一番，拉开门，才发现杨怀玉已经等在楼下大厅的桌旁，正用茶壶缓缓倒茶。

“睡得如何？”

杨怀玉头也不抬，语气平淡，仿佛在问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李安一怔，随后赶紧走到桌前，有些尴尬地说道：“多谢杨小姐安排住处，昨晚休息得还算不错。”

杨怀玉抬起头，冷静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下吧，我有些问题要问你。”

李安心中一紧，知道对方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他略显僵硬地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掩饰自己的紧张。

“你昨日说自己是外地人，可你的衣着和口音，却不像是普通的商贾。”

杨怀玉直截了当地开口，语气不容辩驳，“我再问一次，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安心头一凛，知道对方已经察觉到了一些异常。

他不敢贸然编造谎言，只能斟酌着说道：“杨小姐，我的确是外地来的，但因为一些意外，我失去了很多记忆，所以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

“失忆？”

杨怀玉的眉头微微一挑，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你身上穿的衣服虽是粗布，却不是本地裁制，连针脚都很不寻常。

你的手掌也没有常年劳作的茧子，更不像普通人。

你能解释清楚吗？”

李安听得冷汗直冒，心中暗叹眼前这个女人观察力之敏锐。

他咬了咬牙，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我……的确不是普通人。

杨小姐，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有些事情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如果你不信，可以把我交给官府，让他们处理。”

杨怀玉微微一笑，目光中多了一丝玩味：“官府？你确定要去？”

李安心中一颤，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如果这真是唐朝，官府未必讲究现代的程序正义，万一被当成流民或者间谍，恐怕小命难保。

他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只是说着玩，杨小姐别当真。”

杨怀玉轻哼了一声，没有继续逼问，而是转而说道：“无论你的来历如何，我昨晚让你住在这里，已经算是给了你一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