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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上午十点多钟,通往柳树镇的道路上洒满阳光,军用吉普车轮子驶过路面,带起干燥的尘土,听见碎石被碾压而过的声响。
勤务员陈建勇一连开了八个小时的车,人倒是不见疲惫,眉头却拧着愁云化不开。
为他后座的副团长贺衍婚事发愁啊。
当事人副团长贺衍托着手坐在车窗旁,一贯的寡言冷肃。
从昨天半夜启程到现在,也不见睡着,连姿势都没怎么变动过。
想到贺副团对老政委和彭老师撒的谎话,勤务员陈建勇都替他擦把冷汗。
这事儿要是被老政委知道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老政委一生为国奉献,在战场上抛洒热血,到了年纪就容易火爆子脾气,一火爆脾气就血压蹭蹭地往上涨,医务员都叮嘱过多少次了。
他们副团长贺衍是老政委最小的一个儿子,除了总军区的个别人知道这一层关系外,也就只有跟随贺衍身边的勤务员陈建勇晓得。
陈建勇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掐了几片饭盒里的苹果片,放进嘴里嚼了嚼。
苹果片是在出发之前,彭老师的保姆姜阿姨给贺副团切的,除了苹果片还切了库尔市的香梨片,脆脆甜甜的特别生津润喉,是贺副团从小就爱吃的水果。
不过昨晚贺副团一口没吃,全都叠在了陈建勇面前。
陈建勇咽下果核,酝酿了嗓子,说道:“以往都是老政委逼贺副团你结婚,彭老师在旁边还总帮你解围,从没主动催过你一句。
这次彭老师突发心梗送进医院,老政委、贺师长、主任和总工他们一个都没能喊醒,只有副团你站在床边告诉她一句,说你同意结婚了,已经有了人选,彭老师那会人都没全醒,霎时眼泪就从眼角滑落下来。
可见最关心、着急你婚事的,除了老政委,还有您亲妈彭老师啊。”
陈建勇说着,想到当时那一副场景仍觉得于心不忍。
就连一贯最强势的贺家三嫂——机场气象员周茜都红了眼眶。
还有政委老爷子那么声洪如钟的一个人,也都哽了嗓子,看着儿子想说又说不出话。
副团长这次被架上梁山,这婚再不结都捱不过去了。
“贺副团昨夜临时跑回来,之后彭老师如果要看人,你上哪去给她找啊?要是再气过去……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怕彭老师兴奋过头又忽然失望。”
陈建勇连忙抓了几片苹果一把塞。
贺衍看着窗外,浓郁的眉峰蹙紧,光线打照在墨色军车窗上,勾勒出他英俊有型的侧脸线条,一种疏冷的正气。
他沉声淡道:“三周后要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全旅战术演习,有京部领导来审查,为了给后续示范性演习做考核。
旅长说排布要深研,得紧急赶回来开会,我负责作战方案,更不能缺席了。”
“结婚就是个幌子,等到妈她休养好出院,她应该能想通,我会给她解释清楚。”
从北疆全军区的范围来说,贺衍可谓是个天生的战略奇才。
哪怕这奇才从当兵起就只是从最基层的排级做起,也能屡屡在实战表现上一鸣惊人。
全疆军区有多少人都看着这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的贺副团长。
本是件令人光荣的事儿,但很奇怪,老政委从不往自己身上贴金。
每当开会时,听见不明所以的人夸赞伊坤驻地贺衍的能力时,老政委时常还板着个脸,仿佛事不关己。
而贺衍已经二十七岁了,从十七岁参军到现在十年,也从不提及家庭出身和个人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