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锦眼中毫无波澜，可霍连连看着她，却觉得浑身被寒意包围。

她丝毫不怀疑，对于那些要阻林怀锦的人或者物，林怀锦必定说到做到，绝不会手下留情。

她打了个寒战，一时间找不出话来反击。

而她没有注意到的是，方才林怀锦逼近她时，她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竟然分毫不差的踩在了跪在地上的红蕊的手上。

红蕊一直疼的龇牙咧嘴，但又不敢出声，只能咬牙忍着，眼里都疼得涌出了泪花。

这会儿，她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紧闭的双唇间，溢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霍连连心里正打着鼓，没注意到红蕊的声音，可林怀锦却注意到了。

她视线下移，清清楚楚的看到，红蕊的右手的两根手指被霍连连死死的踩在脚下，露出来的指根处，已经因为血流不畅而发紫泛红，肿胀起来。

林怀锦微微一挑眉毛，笑道：“连连啊，你这脸皮厚，脚底儿却也是不薄啊。”

“踩着这么两根手指头，这也丝毫感觉不到吗？”

被她这么一说，霍连连愣了一下，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她后知后觉的随着林怀锦的视线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脚底还硌着两根手指。

她吓了一跳，赶忙松了脚，往旁边迈开一步。

红蕊的手这才得以释放，她哆哆嗦嗦的收起自己的手，两根手指早就没有知觉了。

霍连连才不会因为自己踩了别人的手指，就向一个奴仆道歉，看着红蕊捂着手指倒抽凉气的样子，她粗声粗气的骂道：“你就不能小心点儿吗？干嘛把手放在别人的脚底下？”

红蕊也是没想到，这件事在霍连连的口中竟然成了自己的过错，她被霍连连管教的无话可说，只得忍气吞声的点头，小声道：“都怪奴婢不小心，硌着大小姐的脚了。”

霍连连翻了个白眼，抬头一看，林怀锦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她明明对她管教红蕊这件事没有发表过任何看法，可不知为何，霍连连却觉着，在林怀锦的注视下，自己仿佛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这种不自在的感觉让她浑身发毛。

想到红蕊刚刚还在林怀锦那里吃了亏，霍连连更是气闷。

为了壮大自己的气势，她故意皱起眉头，用力地拍了拍身边的桌子，色厉内荏地冲林怀锦质问道：“不说别的，你为什么要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们荣善堂的丫鬟？她可没有阻你欺你！”

听着她的质问，林怀锦悠然一笑。

霍连连看着她那满不在乎的一笑，顿时觉得更加恼怒。

在林怀锦的眼里，自己仿佛只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她气极了，一手去掰红蕊还在捂着脸的手，一手指着林怀锦的鼻子骂道：“你看看你把这丫鬟打的，你真是目无王法！”

“再让你这么搞下去，我们将军府迟早要被你搞乱了！”

林怀锦的目光顺着她的胳膊，缓缓地落到了红蕊的脸上。

红蕊猛地打了个哆嗦。

随即，她竟然下意识地要挣脱开霍连连的手，往霍连连的身后躲。

霍连连更加恼怒，拽着红蕊骂道：“你躲什么？我这是在给你讨公道！

你这丫鬟到底有没有胆子？”

闻言，红蕊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林怀锦便温和地笑了笑，眉眼弯弯地看向了红蕊，一副十分认真的样子：“是吗？”

“你是觉得，我罚你罚的不对，你心里不服气，觉得我的做法，有失公道？”

她明明语气温和，红蕊却吓得浑身都抖了起来。

她一面摇着头，一面想要缩到霍连连的身后，嘴里胡乱地说道：“没有……没有，没有！

夫人罚的是对的……奴婢没有多想，奴婢没有怨恨夫人！

一切都是奴婢的错！”

一听这话，霍连连顿时气得牙痒痒。

她看着身后烂泥扶不上墙的红蕊，心里窝着的气没地儿出，狠狠地抬起脚，一把踹向了红蕊，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吃里扒外，两面三刀，要你何用？”

红蕊冷不丁被她一踹，重心不稳，一下子坐到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