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的事情要传到京都少得一个月的时间。

不过此时京都的药行已经开始沸腾了。

济善堂的二掌柜胡照安，已经收购了大量的药材，这些药材他是杀了一半的价收购到手的，满满的堆了一院子。

几乎都是劣质的，假的，那些药材拿在手里不但陈腐细碎，而且其中多有杂草梗。

“小姐……小姐。”

玉蓉悄悄来报：“大学士苏大人的夫人在享用参汤的时候，硌掉了牙。”

说完玉蓉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还真发生这样的事，不知，真的，假的？”

叶秋的视线快速颤动了一下，问道：“从哪听说的？”

“大夫人的丫鬟在厨房里端几盘子米糕，与下人们说笑这事，说是老爷早朝回来时的。

苏夫人喝参汤时，硌掉大牙，苏大人含泪上奏大王，要大王替他做主，讨公道了。

还特意交待大夫人少喝参汤……”

叶秋气定神闲，可不是吗？

济善堂关门了，京都的药，不论真假都剩不了多少了。

叶家其余的两家铺子早就缺了野山参，剩下的两家旁人的药铺，不用假的，能用什么？

野山参一半是秧参冒充的，一半是加了铅块的，根本无法用来补身。

原本药铺的伙计都是看人发货，官家贵人买到的药最多也就是以次充好，短斤少两，如此严重的假药倒是不敢售卖，怕吃官司。

但是已经断货的时候，利字当头，自然有人铤而走险了。

傍晚时分，叶秋慵懒在靠在凉厅的柱子上，半眯着眼。

白霜进来说道：“小姐，好些人吵到药材行会去了，说是会长被人打了。”

“打是小事，有人要掉脑袋了。”

叶秋挑眉，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冷意。

“牙市崩盘了，药材价格跳水了……降了七成，还是没人要。”

“有人在大哭，说是货都压在仓库……借高利贷，抵押的房子……大概都是说钱坑填不上。”

…………

“小姐，我们收购的药材怎么办？是不是也要打水漂？”

玉蓉问。

“放心，有人买单。”

叶秋慢而清晰地回道。

白霜以为自己幻听了。

“小姐你说什么？”

叶秋又阖上眼。

她在静静地等待着。

狂风暴雨马上就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