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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摆手道不必。
风行点头道,“也是,二师叔肯来了,以后还会来的。
以后,我再服侍二师叔。”
他父亲不在了,楚衣轻几乎是他另一个父亲,对楚衣轻的孝顺倒是真心。
只他谋算人心久了,不自觉便带着算计,此刻他并不觉得,楚衣轻却知道,他是逼自己答应他,以后常来看他,因此,并不置可否。
风行蓦地明白,抬起眼,“二师叔,以后不愿来看我了吗?”
楚衣轻无心在这种事上和他纠缠,只比手势道,“我只问你,为你父亲上尊号这件事,是纯孝之心,还是另有所指?”
风行没料到他竟连几句体己话都不说,一来就问这里,毕竟高踞皇位九年,此刻心里也有几分不舒服,又想到他对江石头的疼爱,便垂手道,“涣儿不敢当二师叔垂问,您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若是涣儿做了什么让您不痛快了,只管责罚便是。”
楚衣轻只是望着他,静静望着。
商承涣自登基以来,无论荒年不断或是外敌入侵,再也没有人可以给他这样的压迫感。
楚衣轻就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能说,也什么都不必说,他就不自觉地垂下了头,半晌,又叫了一声,“二师叔。”
楚衣轻望着他,入密传音,温柔却又坚定,“你是皇帝。”
是啊,是皇帝,富有天下,予取予求,却也失去了为所欲为的资格。
不知为什么,商承涣竟突然难过起来,那些压抑了九年的情感,决堤一般崩溃,他一把就抱住了楚衣轻的腿,“爹,我想你,涣儿真的想你了!”
楚衣轻扶起了他,风行站起,却又跪下,这一次,竟是无比的郑重,三跪九叩,“涣儿给父亲请安,父亲安好。”
楚衣轻望着他,点了点头,风行再一次站起,不见他笑,却连头发丝都是开心的。
楚衣轻看着他高兴,便也高兴了。
哪怕试图和商衾寒厮守终身的那些年,他也从来没有接受过风行这样的称呼,关于这件事,商衾寒执着过,可见他兴致聊聊,便也不妄执。
如今,风行这么叫他,他可以拒绝,却不必拒绝。
真的认了一个爹的孝文帝很开心,开心的表现就是话明显多了,絮絮叨叨说个没完,他带着楚衣轻走过舆图,兴致勃勃地比划着,“爹,这是现在的舆图,忠烈伯是个人才,很能打仗。”
他用手指圈点着,“您看!
献帝时候,咱们的版图才到这,现在北边——”
开疆拓土,是他的功劳。
楚衣轻只是听。
风行似乎意识到楚衣轻不喜欢开边不已的壮举,马上指着江南,“孩儿在这建了一座书楼,汇集天下典籍。
还有,孩儿已经选拔了才俊五千人,请了大儒宋孝渊出山,修史……”
他的手指从舆图上滑过,每一片都有他的构想,每一条都是他的绸缪,他眼眸亮晶晶的跳动着,仿佛一个孩子,在编织最美的梦。
区别仅在于,他是皇帝,他拥有,他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