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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慈点点头,又道:&ldo;三爷,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rdo;&ldo;说吧。
&rdo;卫昭端坐于榻上,合上双眸。
&ldo;你伤得这么重,为什么不让小圣姑跟来,让我这个犯人跟着,万一―――&rdo;卫昭一笑,却不回答,慢悠悠吐出一口长气。
江慈知他开始运气疗伤,不敢惊扰于他,远远坐开。
由玉间府往东而行,不远便是香州。
卫昭一路上时昏时醒,到后来,清醒的时候居多。
昏迷时,江慈便把他抱在怀中,以免颠裂了伤口,他清醒过来,便运气疗伤,余下的时间合目而憩,极与江慈说话。
车进香州城,老林包下一家客栈的后院,将马车直接赶了进去。
车入院中,卫昭便命老林退了出去,小二也早得吩咐,不敢入院。
江慈见卫昭在床上躺下,只得打了井水,到灶房将水烧开,用铜壶提入正房。
她走至床边,轻声道:&ldo;三爷,该换药了。
&rdo;卫昭任她轻柔的手替自己换药、包扎,听到她的歌声从屋内到院中,闻到鸡粥的香气,又任她将自己扶起,慢慢咽下那送至唇边的鸡粥。
卫昭吃下鸡粥后面色好转,江慈心中欢喜,将肚皮填饱,回转床前坐下。
见卫昭凤眼微眯,望着自己,江慈柔声道:&ldo;快睡吧,休息得好,你才恢复得快一些。
&rdo;卫昭轻声道:&ldo;我不需要好得快,只要不死,就可以了。
&rdo;江慈不明他的意思,却仍笑道:&ldo;那也得睡啊。
要不,三爷,我唱首曲子给你听,以前师姐只要听到我唱这首曲子,就一定很快睡着。
&rdo;卫昭忍不住微笑:&ldo;你师姐比你大那么多,倒象你哄小孩子睡似的。
&rdo;江慈微笑道:&ldo;师姐虽比我大上几岁,性子又冷淡,但她心里是很脆弱的,我经常哄着她罢了。
&rdo;&ldo;那你唱来听听。
&rdo;长风山庄内有处高阁,建于地势较高的&ldo;梅园&rdo;,是登高望远的好去处,这日春光明媚,裴琰在阁中依栏而坐,清风徐徐,他望着手中密报,微微而笑。
侍女樱桃跪于一侧,将茶器洗过头水,再沏上一杯香茗,奉于裴琰面前。
裴琰伸手接过,让茶气清香浸入肺腑,淡淡道:&ldo;都下去吧。
&rdo;&ldo;蹬蹬&rdo;的脚步声响起,安澄登阁,待众侍女退去,趋近禀道:&ldo;相爷,他们过了香州,正往南安府而来。
&rdo;裴琰握着茶盏的手在空中停住,眼中露出笑意:&ldo;哦?走得倒快。
&rdo;安澄也笑道:&ldo;卫三郎还真是不要命了。
&rdo;&ldo;他哪有那么容易死?&rdo;裴琰悠悠道:&ldo;这么多年,他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小小年纪入庆德王府,在那个混世魔王手下存得性命,又能如愿被送入宫中,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你当他是那么容易就死的吗?只怕,伤到几分几寸,都是他事先算计好了的。
&rdo;&ldo;看来,程氏姐妹当是他的人无疑。
&rdo;裴琰点头:&ldo;嗯,玉间府这出戏,三郎是一箭三雕啊。
&rdo;安澄想了想:&ldo;属下只想到两只。
&rdo;&ldo;说来听听。
&rdo;&ldo;第一,自然是刺伤小庆德王,嫁祸给皇上,小庆德王纵是不反,也定会与岳藩暗通声气,让岳藩放心作乱;第二,卫三郎要装成是为决小镜河受的伤,逃过皇上的怀疑,可皇上精明,定从伤口看得出大概是何时所伤,伤到何种程度,卫三郎在玉间府&lso;行刺受伤&rso;,正是二月初六,日子差不离。
&rdo;裴琰笑道:&ldo;你想想,这出戏,让程盈盈假装&lso;救&rso;了小庆德王,再加上小庆德王的风流禀性,程氏姐妹要暗中影响玉间府数万人马,在那里兴风作浪,怕也不是太难的事情吧?&rdo;安澄摇头叹道:&ldo;卫三郎为了将天下搅乱,可算是费尽心机啊,甚至不惜以命搏险,令人生畏。
&rdo;&ldo;嗯。
他处心积虑,利用姚定邦这条线,将薄公逼反。
这三个月又一直假装成在陇州调查薄公,薄公这一反,他自然便只有假装是决小镜河时受伤落水,才能释皇上的疑心。
&rdo;安澄却有些不明白:&ldo;他为什么要让人决了小镜河,让薄公一直南下,打到京城,岂不更好?&rdo;裴琰微微一笑:&ldo;我早猜到他要派人决小镜河,还让剑瑜小小地帮了他一把。
&rdo;安澄等了半天,不见裴琰继续说下去,知这位主子秉性,不敢再问。
裴琰再想片刻,道:&ldo;他们一直是三个人吗?&rdo;&ldo;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