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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拇指的小动作还是语气的微妙变化,都暴露出他在紧张。
为什么?他的一切反应看起来都相当怪异。
实在拿不准他在想什么,我不得不谨慎一些,故作虚弱地张合一下眼睛:“有点恶心。”
再缓慢清清嗓子,“想吐。”
“那就先喝点水。”
即刻起身来到床头柜前,秦森抄起保温瓶和一只玻璃杯替我倒了杯水,紧接着动作猛地一顿。
他眯了眯眼,搁下手中盛了半杯开水的玻璃杯,捞起床头柜旁一张靠墙摆放的椅子上的塑料袋,“我买了两包麦芽糖,你含一块在嘴里。”
稍嫌混沌的意识在听见“麦芽糖”
的那一秒霎时间清晰起来。
我几乎打了个激灵,牵动了全身的伤,一时痛得清醒十分。
“为什么突然买麦芽糖?”
秦森对食物虽然总有诸多挑剔,但还不至于在糖的种类上有所要求。
他唯一一次买麦芽糖回家,还是四年前的事。
那时候我在怀孕,害喜得厉害。
翻动塑料袋的哗哗响声戛然而止。
秦森静止般伫立在原地近五秒,才缓缓侧过身将视线投向我。
“我记得,”
微妙地拉长了每一句话之间的停顿,他动了动嘴唇,半垂着眼睑若有似无地盯着我的眼睛,视线清明仿佛回到了从前头脑清醒的状态,不放过我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你上次怀孕的时候孕吐现象很严重。
麦芽糖可以缓解孕吐。”
很奇怪。
他说的分明是我听得懂的语言,我却不明白他现在在说什么。
微挑下颚等待半晌,秦森没有得到我的回应,便再一次开口,试图把事情讲述得更明确一些:“孩子没事——我是说我们的孩子,还有你救的那个孩子。”
我倚在床头,维持着微侧着脸的怪异姿势看着他,脑内一片空白。
这让我怀疑自己摔坏了脑袋。
我甚至没法摆出疑惑的表情,好代替语言表达我的不解。
于是我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脸也摔坏了。
幸运的是,秦森从我的眼神里读出了我的手足无措。
他浅吸一口气,换了一种更为明确而简单粗暴的表达方式向我宣布:“魏琳,我们有孩子了。”
我再次打了个激灵。
痛觉拯救了我的神智。
“不是昨天晚上才……”
我找回自己的声音,可一提到“昨晚”
又忍不住收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