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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不去看他,我盯着外边铅色的苍穹,那种颜色让云层都变得十分沉重,“他寄给了你录影带。”
“我没有听你说过。”
出乎我预料,他语气平缓而笃定,“你从来不提。”
“没什么好提的。
痛苦的事情还需要不断去回想吗?”
“你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很严重。
你需要找个人谈谈。”
“创伤后应激障碍?”
我麻木地张合着嘴,“我以为是反社会型人格障碍。”
这句话终于令他静默了片刻。
“你需要找个人谈谈。”
然后他又重复。
“跟你谈吗?你是要给我做心理咨询?”
我回头迎上他的视线,感觉到自己笑了一下,“秦森,你现在也是病人。
我们都病了。
你忘了吗?”
和我想象中的一样,他面无表情地枯坐在床边,维持着最开始的动作,就好像从头到尾都没有动弹分毫。
但就在我笑的时候,他的腮帮细微地动了动。
“谈谈。”
两秒过后,他坚持,“谈你记得的。”
“我全都不记得了。”
后脑勺靠在柔软的枕头上,我疲惫地合眼,隐约知道他要问什么,因此信口编造谎言,“回避和麻木造成的选择性遗忘,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症状之一。
你知道的。”
“五天前陶叶娜和你在厨房聊过几句。”
秦森却不像俞美玉那样单纯,而是镇定地直入主题,“之后你情绪极度不稳定。
你问过我,我是不是怪你。”
顿了顿,他声色平淡地陈述事实:“你记得。
至少记得其中一部分。”
我睁开眼对上他的眼睛。
他也正在看我。
“不要骗我,魏琳。”
他说。
雨声又渐渐近了。
我眼前亮起一团火。
跳动的火舌碰到了我的脚,要将我吞卷入腹。
在灼烧带来的疼痛侵袭大脑之前,恐惧率先将我侵吞。
我听到了我的声音。
比后来任何一次哭喊和请求都要刺耳的声音。
“是我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