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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什么是我的责任,卡列琳?”
前倾身子又把手风琴抱回了怀里,红发少年垂眼,“面对‘不是我的责任’的事的时候,我们都认为会有人去完成它们,因此那不是我们的责任。
可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想,这些事最后又会有谁去完成?”
他的嗓音很轻,说这话的时候,有几分沙哑的味道。
卡列琳不着痕迹地瞥向他,恰巧看清了他的神情——科扎特微低着脑袋,半垂眼睑,酒红色的眼仁中闪烁着的流光看上去很像泪水。
但他眼波平寂,仅是有些许迷蒙的倦意。
“要是连我都置之不理……他们该怎么办。”
最后一句话,轻得像是梦中的呓语。
卡列琳一时间失语。
她常常有许多尖锐刻薄的话能脱口而出,可她知道,不论她说些什么,科扎特都能找到理由来反驳她。
这并不是因为她不够伶牙俐齿,只是她知道,他并没有错。
尽管她也明白,自己也并没有错。
他们不过是各行其是罢了。
“对了,卡列琳——”
她正想着,身旁的科扎特就忽然神色一转,转过脸来期待地看向她,前一瞬还带着些倦意的双眼登时晶亮起来:“——你要不要喝红茶?”
“……什么?”
愣了半秒,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也是因为睡不着所以才出来的吧?”
他却好像压根没有察觉到她在为什么而迷惑,兴致勃勃地抱紧了手风琴,颇有些手忙脚乱地把修理手风琴的工具塞回了口袋,才又抬头满眼期冀地同她对视:“我们一起喝杯红茶好不好,相信我,我的手艺不差!”
“不,不是那个问题……”
被他跳转得过于迅速的话题捣腾得反应不过来,卡列琳一愣一愣地否认,然后又挑了挑眉,再一次重复——“不过……红茶?”
“不行吗……”
而科扎特则像是理解错了她的意思,以为她并不乐意,于是短叹了一声,眼里满满的希冀一点点湮灭,沮丧地垂下脑袋的模样好不可怜:“好可惜……本来想让卡列琳试试看我泡的红茶……”
“……没说不行。
你快去吧。”
这幅失落的样子就像一根尖细的银针狠狠戳了戳她的胸口,鲜少出现的良心不安感迅速冒出,卡列琳立即嘴快地答道。
眼前的红发少年听完她的话随即又容光焕发起来,赶紧点头,丢下一句“等等我”
就放下手风琴,倏地起身,愉快地跑去了厨房。
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为了转移话题或是调节气氛而装出来的高兴。
卡列琳坐在阳台听着他在厨房拿出茶具的声响,无可奈何地一笑。
她想她找到了一个思维跳跃性超乎常人的同伴,而她或许不得不因此开始锻炼自己的反应能力了。
科扎特第一次杀人,是在九岁那年的冬天。
那时他们的渔船停泊在威尼斯湾的港口,连续几晚的炮火声终于平息过后,他与作为医生的父亲来到海上寻找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