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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勉力撑起身子,奈何浑身上下像散了架似的,根本提不起半分力气。
后背宛若遭受过凌迟一般,稍微一动便痛得我肝胆俱颤。
“您趴着别动,奴婢来喂您。”
她蹲下来,慢条斯理地喂我喝药,哽咽道:“方太医刚才来看过您,说只是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
不过最近天热,要当心外邪入体引起发热,黑玉断续膏一天都不能停。”
我“嗯”
了声,苦笑道:“一顿板子算得了什么,比这凶残十倍百倍的刑罚我都受过。
别哭了,我没事。”
不说还好,一说喜乐哭得更厉害了,“今早上朝之前皇上还好好的,跟您有说有笑,怎么眨眼的功夫就闹成这样了……”
我默了默,叹息道:“是我对不起他。”
私自放走傅谅已是犯了他的大忌,没想到竟还引起兵连祸结。
他登基不久,帝位尚未坐稳,朝中还有一些反对势力没有完全根除,运河和东都的工程刚刚步入正轨,如今正当是不能有丝毫差错的时候,却因我而横生枝节,要他分出心去平定叛乱。
傅辰财力雄厚,暗中招兵买马多时;而傅谅主宰东宫多年,虽已失势,可多少还有一些拥护者。
二人联起手来,意图颠覆帝位,二十万大军来势汹汹,又岂是好对付的。
这么想来,他对我有怒气也是无可厚非。
可不是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吗?他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吧……鼻头发涩,视线不觉有些模糊。
我闭上眼睛,泪水不争气地掉下来,满心的自责中逐渐泛出几许淡淡的委屈。
喜乐忙安慰我道:“大人,您也不必太难过。
皇上今日责打您是因为他正在气头上,等过几天气消了,便没事了。
您看,他还特意嘱咐方太医来给您疗伤,说明他心里还是关心您的。
整个皇宫里有谁不知道,您是皇上的心头宝,他最爱的就是您了。”
“他最爱的是我……吗……”
我摇头,低低道:“不是,他最爱他的江山。”
他曾说,他要江山也要美人,要天下也要我。
相识五年,再也没人比我更了解他的抱负和野心。
其实,他是先要天下,再要我。
“大人……”
我疲乏道:“罢了,你先下去吧。”
喜乐立即噤声,收拾好食盒,很快退了下去。
那日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傅惟。
虽说是要我思过,实则与囚禁无异——不许我踏出去半步,也不准任何人靠近。
自从我背上的伤痊愈后,连方蕴也不再出现,调理的汤药倒是一顿不少,准时准点送到凤栖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