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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药师在案上排出一行长短各异的银针,不时地拈起一枚,以古怪的角度送入端木鸣鸿的体内。
针尾一直不停地轻颤,仿佛活了一般。
他的神色越来越专注,最后已顾不得与楚岫说话了,更忘了他“蹲守五月取到的毒蟾胆汁和千流水”
,一心一意地查看端木的每一个细微动静。
这却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楚岫知道,只有遇上了棘手的毛病,才会让白药师露出这么一丝不苟的模样。
平日里的药师,从来都是一个迷迷糊糊丢三落四的没记性老头儿。
端木鸣鸿对此也心知肚明。
事实上,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
不过短短一会儿,身上的热度又升腾起来许多,端木觉得自己成了一只盛满沸水的炉子,血液叫嚣着往上冲,像热水马上要顶开盖子一般。
虚汗一层一层地往外出,手心里又潮又粘。
从未有过的酸涩感从每一条骨头缝里渗出来,深深的倦意席卷而来,曾经必要时可以不休不眠的左护法此时想要抵抗,却有些力不从心。
所有的反应都慢了不止一点,前些年透支过度的身体似乎突然觉醒,要跟他讨债一般。
仿佛应了那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曾经积累的暗伤趁机全都跳出来昭示存在感,前些天为无天所伤的地方更是越来越疼。
但在魔教,示弱最是一件无意义且危险的事。
自当年与楚岫“分道扬镳”
后,他早已习惯不让任何人看出端倪了。
所以此刻端木心底哪怕不可抑止地升起一点类似不安的情绪,因为一个忙上忙下的白药师在,反而挺直了脊背。
眼前人影晃动,一个熟悉的身影闪到了离他极近的地方。
接着,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这种情况,楚岫是一点都搭不上手的。
按理说,凑太近了反而可能碍事。
但他看到端木鸣鸿下意识挺直的脊背,干燥无比的嘴唇,以及因方才虫子爬动而泛起的一道道狼狈的红肿,却一下子觉得,对方需要一个熟悉点的人离他近一点。
“老白,他能喝点水吗?”
楚岫问。
端木身上热气蒸腾,楚岫觉得现在往他身上泼一杯水,说不定嘶啦一声就能冒出一阵白烟了。
白药师竟然犹豫了一下,还是摇摇头:“先别,等我下完针再看。
不过他这热度……算了,你拿点水,沾了擦他嘴唇上吧。”
感到手上的那一点微凉就要离开,端木手一紧,反手抓住了楚岫:“不必,你坐着便是。”
“我取点水立马便回来。”
楚岫轻轻说。
这是大实话,茶壶就在药庐的角落里摆着——为了避免白药师把自己渴死饿死,每日里食物和水都是有人定时送过来的——于他来说,这点距离约等于零。
奈何端木很坚持,握得更紧了几分:“我不渴。”
据说人生病的时候,是会比平日任性几分的。
虽然这一条在魔宫一般行不通,但此时的端木,却让楚岫无端有了这种感觉。
哪怕心急如焚,也莫名有了种啼笑皆非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