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无端心头一跳，一阵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的感觉弥漫出来，但夏油杰那些隐藏很深的珍重心意，却被他分毫不差的接受到了。

时隔十年再和夏油杰面对面坐在高专的旧教室，明明是很平常的聊天，五条悟不知道为什么，却产生了那么一丁点惆怅。

“美美子和菜菜子。”

夏油杰看着他突然出声：“我得回去一趟。”

“嗯？”

“和那些邪教事业没关系。”

夏油杰笑了起来，左右手伸出两个指头弯了弯当作引号：“之前的假身份暂且不提，现在我这边基本已经步入正轨，所以她们也能回家了……我承认她们被我惯得有点过头，不指望她们能考上东大，但马上也要到升学的时候。”

五条悟乍一下有点不适应夏油杰和他谈及美美子和菜菜子，毕竟这人每次在他面前除了发癫就是摆烂，突然切换到东亚家长角色，总之是有点奇怪：“要不让她们来高专？”

“不行。”

夏油杰一口拒绝，眉头蹙起显得很是嫌弃：“我可舍不得，来高专干什么，和你最喜欢的学生一样给你打工当狗吗？现在她们的能力已经足够自保，悟能理解吗？她们已经不需要再努力了。”

“……都说了忧太不是我最喜欢的学生了。”

五条悟有点无奈：“我以为你会想让她们在你眼皮底下呆着。”

夏油杰露出了那种很难理解的表情：“我只负责还信用卡。”

言下之意就是小孩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五条悟顿时理解了美美子和菜菜子为什么是那副德性。

虎杖悠仁这几个月没被惯坏还真是个奇迹，五条悟心想，夏油杰也想到了这一茬：“不过悠仁——虎杖悠仁。”

夏油杰重新提起虎杖悠仁时脸色很精彩，被小孩和五条悟合伙摆了一道的阴影还挥之不去，但过了会儿，他还是扑哧一声低头笑了，再抬头时手指抵着下巴，眼角含笑：“让悠仁来高专吧，宿傩寄宿在他身上总不是事。”

“不怕我误人子弟？”

“谁乱说的误人子弟。”

夏油杰停顿了一下，坐直身体，特别郑重地开口：“你当老师也是最好的那个。”

五条悟眼睛不由地睁大了点，他扬起眉毛，张了下嘴，但又闭上了，夏油杰打出的直球简直可怕。

这个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在犯规，五条悟在心底抱怨，但又漫不经心地抬了抬下颌，想听听夏油杰能再夸点什么。

“像乙骨忧太那种，多少应该给你磕一个。”

夏油杰唇角笑意加深：“还有禅院家的小姑娘，从那种地方跑出来，你帮的忙？”

五条悟啧了一声，这人中听的话还真就那么一句，他修长手指漫不经心地搭叠成塔尖状：“那还真没有，我和禅院家的人情债只有惠。”

夏油杰静了几秒，哑然失笑：“挺好的，比以前好。”

太阳已经落了一会，现在那点日光终于落干净了，外面一点光都没有，高专不在城市，外面只有深深树林，教室里面伸手不见五指，但五条悟的六眼丝毫不受黑暗影响，他很清晰地看见了夏油杰。

对方穿着他的T恤，长发有点凌乱，可能是因为太黑了，视线难以聚焦，但大体方向还是在看他，有种很温柔的氛围流淌在他身上，五条悟心念一动，起身坐上课桌边沿，向前倾身：“给我点光。”

“行。”

这要求听着天马行空，但夏油杰没问为什么，五指一张，放出来一只小小的咒灵，萤火虫一样，一点昏黄的微光像朵小花一样开出来，五条悟伸手扶住夏油杰的后脑，手指穿插进长发，就突然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