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远刚准备起来揭被子，一睁眼却发现顾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醒了。

眼睛正一眨不眨的望着窗外，雪夜里独有的亮光映在他的眼睛里，冰冷孤寂得深入骨髓。

&ldo;你干什么啊？怎么醒了？&rdo;常远以前特别喜欢顾枭的眼睛，现在却有些怕了，他连忙坐起来把灯打开。

&ldo;我想去看看……&rdo;顾枭的声音有点嘶哑，常远这才发现他的眼睛很亮，是因为眼泪尚未干。

&ldo;你想看什么啊？&rdo;常远从床头柜上端来一杯水，递到顾枭的面前，可是顾枭根本没看，也没接。

他的眼睛仍望着窗外，似乎有点神智缥缈。

&ldo;卉杰。

&rdo;啪！

常远把水杯重重砸回桌子上，&ldo;不行！

&rdo;常远以为顾枭会生气，或许是充满仇恨的看着他，可是都没有。

这个男人的表情在刹那间几乎出现一种崩溃一般的脆弱，他干裂的嘴唇轻轻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但又没有发出声音。

没说一句话，顾枭的眼睛又慢慢闭上了，他垂下眼帘的那一刻，常远觉得他好像把自己推得更远更远，他立刻就后悔刚才不假思索的回答。

&ldo;我不是不准你去，你现在病还没好。

等过两天病好了，我带你过去看看。

&rdo;顾枭仍是闭着眼，再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常远关了灯又躺下来，顾枭的烧没完全退，被子他也没有揭去，只是又凑过去搂着。

&ldo;顾枭，我说了选的是好地方，环境很不错，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过两天就是三十了，第一年春节是该去去的，我陪你一起去……&rdo;顾枭很安静，不出声，不睁眼。

常远拿不准这些话到底是该说不该说，他承认他有点想讨好顾枭，但是却不能失了自己的威严和面子，所以有时候反而更加伤人。

一两天以后，顾枭的感冒好了，而常远吃外卖已经吃得快吐了，他什么时候才能再让顾枭进厨房给他做饭呢？顾枭对他仍是冷冷的，他极力克制自己不去发火，在这个寒冷的冬末，他的心情总是很郁闷。

&ldo;你说的话，还算数吧？&rdo;常远坐在餐桌边吃晚饭，口里填着咖喱牛排，闻言之后，抬眼看着站在窗边的顾枭，无声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