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引子】

&esp;&esp;“我于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乃至无有少法可得，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金刚经》

&esp;&esp;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究竟是什么。

&esp;&esp;是无。

&esp;&esp;“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esp;&esp;情深缘浅，一如隔江桃花。

&esp;&esp;【93】众生皆苦

&esp;&esp;我不会看山。

&esp;&esp;因为俗。

&esp;&esp;山这东西，是青的，绿的，一片雾茫茫的。

有只雀从天上飞过，又跌下来，惊走了一树的知了。

&esp;&esp;是不是知了我也不知道，姑且当它是。

有天我坐在树下，仰头望上。

树皮是棕色的，生硬，纹路并不细密。

握在掌心里，粗粝。

&esp;&esp;石头地，粘着泥。

下过雨。

南方湿潮。

&esp;&esp;那天我在山下坐了很久，直到老朱冒着雨，跌跌撞撞来找我。

&esp;&esp;他浑身湿透，老了很多。

本来就生得不好，皮肉打褶，人瘦弱，一身黑漆漆。

后来他带我跑了，从夜馆里跑了。

他说他养我。

&esp;&esp;他说，他当我爹。

&esp;&esp;我说，你当不成我爹。

&esp;&esp;你生不出我。

&esp;&esp;他碎了口痰，又骂了我两句。

他说我十九岁那年他就看着我大，这么些年，都是他在管我。

怎么不能当我爹。

&esp;&esp;我说，我爹比你好看。

&esp;&esp;他骂我混帐，男人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