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讨厌警察。”

飞鸟未来抿了抿唇，小声道：“我之前遇到的警察都是尸位素餐的垃圾，和你……们不太一样。”

松田阵平在车门边蹲下，以车身作为掩护，头也不回地问：“那几个警察做了什么，让你对我们的印象差成这样？”

“发生了好多事呢，我都记不太清了。”

飞鸟未来十岁这一年的记忆颠三倒四，甚至缺失了很多，尤其是当年哥哥被带走和父母惨死的这一部分，在她的记忆宫殿里至今也是乱糟糟的一片。

但是无论她忘了多少，当年雪地里见到的景象如今依旧是飞鸟未来的噩梦。

「……19998，19999，20000！

」

十岁的小飞鸟数完哥哥要求的两万个数，抹了抹脸上干涸的泪痕，心惊胆战地从衣柜里爬出来。

她要去找爸爸妈妈，哥哥被坏人抓走了！

可是小女孩找遍家里所有屋子，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好奇怪啊，发生这么大的事，爸爸妈妈去哪里了？明明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家里来着。

小飞鸟忽然若有所察地望向窗外，然后看到了让她无比恐慌的一幕——有个看不清面目的人朝她的父母开枪了。

“砰砰！”

随着两声枪响，小飞鸟打了个哆嗦，呆呆地望着雪地上溅出的那片鲜红色血花。

那个人似乎看到了窗户后面的小飞鸟，他缓缓举起枪，朝着女孩按动扳机——

又是“砰”

地一声，玻璃碎了。

小飞鸟猛地反应过来，她扭头就跑，再次躲进衣柜里。

爸爸妈妈的衣服将她挡得严严实实，她从妈妈的衣兜里找到了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哒哒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小飞鸟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在手机壳上轻轻敲击出哥哥曾经教过她的摩斯密码。

help！

“喂？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怎么没人说话？喂喂？！

你是遇到危险了吗？”

对面嗓音很大，生怕手机里的声音被外面的人听见，小飞鸟更加焦急地在手机壳上敲出密码。

“咦，只能听到奇怪的哒哒声。”

电话对面的接线员跟同事抱怨：“不会是有人恶作剧吧？”

“说不定又是大人的手机被小孩拿走了。”

同事不怎么在意道：“最近这样的事发生过很多例，各个学校应该加强一下对学生的司法教育了。”

“之后找机会办个讲座吧！

最近不是来了个新人嘛，刚好让她去各个学校跑腿，到时候咱们再把功劳抢过来……”

电话不知何时被挂断了。

有人猛地打开衣柜门，小飞鸟惊恐地睁大眼睛。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

飞鸟未来用力回想：后来……后来她好像是出去了，在雪地里摸到父母冰冷的尸体。

可那个开枪的人哪去了？

不对不对，应该是这样的——她数完两万个数后，在庭院里找到父母的尸体，她跪在雪地上拨打报警电话，等了很久都没见警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