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拧拧眉心,干脆阖上书页趴在桌上。
月亮正对窗户,一切的冷毫无目的窥视了斐守岁全身。
紧一紧衣袖,但也不愿回到榻上去。
多少个细雨冷风的长夜,斐守岁难以入眠,便是陪着月亮待到金乌之后在歇息片刻。
更多是深思打坐,这样的修行之路,比作恶的妖要慢很多。
斐径缘是个执着的,死人窟里他便压抑妖的本性未伤一个尸躯。
再到后来他狼狈地走出那片死亡的荒原。
满身血红的雨水,是上苍送给离别的人最后一场洗礼。
那一阵子的斐守岁更是连杀鸡都不敢,他生怕见了血就想起一张张露着怨念的脸庞。
更别说让他杀人了。
不过年岁久了,他也就释怀一些。
索性乃树妖不必吃食荤腥也能修习,只需敛来一些露水,好似就够了。
斐守岁修成人形几百年里,更是连食欲都很少有。
这几日为骗谢江两人,不暴露真身,也就多少吃进去一点。
有时候吃得少了,那个多嘴,总是偷偷看他的小娃娃也会给他盛粥。
一句两句,扰得斐守岁进退两难。
大致是些:“怎么不多吃点?吃这些可不够啊。
不吃下去是要昏倒的。
为何全都推给了我?你呢,你怎么办……”
独行时,偶尔与人结伴时,从未有人这样关照过斐守岁,哪怕一声“你怎么办”
。
斐守岁越想越清醒,他干脆坐起,靠着座椅仰首闭目。
墨发顺着动作点在地上。
月光照着他的脖颈发白,好似在反出光。
深深叹出一气,疲倦道:
“还是一人的好啊……”
话落。
寂静的屋子飘飘然冒出走动声。
陆观道不知是何时醒的,散着乱发,擦了擦口水就走下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