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是浑浑噩噩地回到盘星教总部的。

在理奈反转术式的作用下，他的致命伤全都被治好了，只剩下零星一些皮肉伤和淤青疼痛，没人能够看出他刚刚已经在死亡的边缘走了一回。

——“就这样吧，我们两清了。”

少女冰冷淡漠的声音仍在他耳边回响。

那一瞬间，他的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随后是密密麻麻的针扎般的痛楚。

“我们两清了”

这句话对他来说，似乎比刀刃穿心而过带来的痛觉更加强烈。

那种痛一直到现在都还持续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消散。

夏油杰抬手捂住了胸口心脏的位置，闭上眼睛继续回忆理奈最后对他说的话语——

在那之后，理奈继续淡淡地说道：“杰，你并不是真的知道错了才和我道歉的。

假如我今天没有恢复咒力、依然是你口中的‘猴子’的话，你会对我感到愧疚吗？你不会的。

如果我只是‘猴子’，我的死亡在你心里不会掀起任何波澜。”

不，不是的。

理奈不知道，她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早在当初还未得知她能够解咒恢复咒力的时候，甚至在动手杀她的时候，他就已经清楚地知道……

自己是喜欢着她的。

只是这份心情，怕是已经不可能传递给她了……

因为现在的她已经拥有强大的咒力，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觉得他在惺惺作态。

可能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夏油杰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我真的很怀念高专二年级那个时候的杰，他到底去了哪里？算了……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回不来了。”

“人生来不一定非得要保护其他人，但至少不要剥夺其他人活下去的机会吧？这也是我不不杀你的原因，杰。”

“就这样吧，我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平静的生活。

再见了。”

他从未听见过理奈如此冷漠的语气。

理奈是真的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了，她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了。

最后她和悟一起离开了，悟以一个保护性的姿态护着她，将她的背影都挡了起来，不让夏油杰看见。

理奈和悟还有硝子没有任何隔阂……她跟着悟回到高专见到硝子的话，他们三个人一定会亲密无间地一起重聚吧？

理奈、硝子和悟三个人或许会围在一起吃着理奈亲手做的料理和巧克力甜品，他们会一起去看初春的樱花，一起去海边看烟花大会……

原本他也应该是其中一员的。

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是他亲手斩断了这一切，走上了一条不可能再回到过去的道路。

……

夏油杰坐在椅子上喘着气，有些脱力地伸手拿过那瓶被他常年累月摩挲抚摸的彩虹糖。

玻璃瓶身冰冷刺骨，将他的感官拉了回来。

做出主动中刀贯穿心脏这样的自杀式行为的时候，他其实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有可能真的会死去。

只是他太了解理奈了。

如果她真的下得去手，早在他被拖进领域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