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乐怕王雪婷抓住自己，又喋喋不休地问个不停，冲两女孩做了个鬼脸，忙打了饭，提着老蔡准备好的几只白斩鸡，回到了中院。

站在四号楼前，徐小乐定了定神，心想小命攸关，绝对不能让老王主任看出破绽，哼着歌儿进了门洞。

摆上饭菜，老王主任扯下一条鸡腿，一边啃着，一边说道：“小子，今天又去哪儿疯了？”

徐小乐早想好了说辞，道：“去城里买鸡了。”

老王主任说：“去了一天？”

徐小乐说：“碰上几个同学，大家喝了点酒。”

老王主任哼一声，继续啃着鸡腿，心中忽而冒出一个想法：

“那碧磷毒茶虽然药性缓慢，但这小子到现在也早应该死了，为什么还这样生龙活虎？难道他天生异赋？”

他咬一口鸡腿，又想，“自己要是得到了天和丹献上去，狐王一定开恩让自己留在光明城，自己在这凡尘俗世劳累了几百年，从朝气青年到耄耋老者，也该回去享享清福了。

“可是自己一走，这精神院就没有人照料了，至于七号楼的那位，更是指望不上，比自己还要厌恶这世道。

不如就留这小子一命，让他顶替自己，来掌管这精神院。”

老王主任想到这里，开口说道：“徐小乐，你到精神院也有一个多月了吧。”

徐小乐点点头，心想老狐狸精这样问，难道是要提前下手了？全身戒备了起来。

老王主任咬着鸡腿，没有注意到他细微的动作，继续说道：“你来了这么久，还不完全清楚这精神院的内幕，今天我就全给你说了吧。”

徐小乐愣愣地又点了点头。

老王主任放下鸡腿，拿起一张纸巾擦擦手说：

“很久以前，这星球上有位九尾狐王，他生有三子，后来狐王离世，三子各自建立了涂山氏、纯狐氏和青丘氏三个部落....”

这些典故，徐小乐也听蒲松龄说过一遍，这时仍然耐心听完，和蒲松龄讲述的大同小异。

为了不让老王主任起疑，他还挤眉弄眼，假装惊奇万分。

老王主任继续道：

“当年兄弟一场大战，纯狐氏和青丘氏的族人流落各地，他们要是安安稳稳，隐姓埋名也就罢了，却又非得招摇过市，利用仙术干涉人世，这样下去，一旦被人类发觉他们的真实身份，光明之城岂有不受连累，存在暴露的危险？”

徐小乐笑道：“老大，我看也未必，我要是到处宣扬，说自己见到了狐仙，你看看会有几个人相信？人家只会把我当疯子看待。”

老王主任叹口气：“有些东西，不得不防啊，当年青丘氏的松娘，邂逅蒲松龄后，就把狐族的秘密全盘托出，蒲松龄甚至据此写出了一本《聊斋》的书，要不是时任狐王应付得当，当年就有暴露的危险。”

徐小乐说：“我就不明白了，就算暴露又有什么？你们会飞，会掌心雷，普通人哪里会是你们狐仙的对手？”

老王主任摇摇头：“人类科技发展到今天，要是再来一场人族和狐族大战，我敢保证，狐族只会输得更惨，到时候，恐怕真的只有灭种了。

“所以千万年来，涂山氏一族一直在各地设立据点，缉拿这两族的后裔，和涂山族内部偷渡到这人世间的偷渡客。”

徐小乐奇道：“还有偷渡客？”

老王主任点点头：“总有些不甘心的族人，还以为这人世间多么的繁华风流，逍遥快乐，却不知道人心是世间最毒的东西。”

他咳嗽一声，又恨恨地道，“这笔帐也得记在蒲松龄头上，要不是那本《聊斋》，我们族人怎么会被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