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如此平静安详，带着透澈的明朗，好像一切跟快乐无关的东西都装不进她心中。

包括在问到&ldo;妖怪&rdo;这个让许多人闻之色变的词语的时候。

梁宇栋凝视着她纯如清水的眸子，没有说话。

&ldo;还有保密的必要么?&rdo;末白看了他一眼，对阿辽道，&ldo;反正你也不知道什么是害怕。

告诉你，我跟你师父都不是人类。

他是一只银杏树妖，别看他年轻，实际上已经是个上千岁的老不死了。

&rdo;&ldo;那你呢?&rdo;阿辽托着腮，只有好奇，毫无畏惧。

&ldo;我……&rdo;末白一撇嘴，&ldo;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rdo;阿辽一转眼珠，道：&ldo;末白姐姐那么爱吃鱼，难道是一只猫咪?&rdo;&ldo;你个死丫头……&rdo;末白作势要揍她。

&ldo;那些真正找麻烦的人，交给我去料理吧。

&rdo;梁宇栋起身，打断了她们二人的吵闹，&ldo;末白，你带阿辽到别处避避。

&rdo;&ldo;避?&rdo;末白像被人刺到了痛处，噌一下站起来，厉声道，&ldo;我们能避到哪里?三天之后，如果你还不找到银杏子入药，不论你我在哪里，都只有一个下场。

&rdo;浮生物语&iddot;长生（7）&ldo;我知道。

&rdo;梁宇栋略略点头。

&ldo;你知道?!&rdo;末白的眼底，闪出刀锋一样的锐利，她完全不顾还在流血的伤口，一跃而出，闪电般窜进了梁宇栋的房间，片刻后出来，手里捏着那本册子，&ldo;这本长生引的药方，你看了无数年，你以为我就不会看么?你以为你的忘言咒对我也有用么?我不是那个蠢丫头，我也是有修为的妖怪!我不过是在等你决定!&rdo;&ldo;你果然有猫妖的聪慧。

&rdo;梁宇栋看着被她捏出皱褶的册子，淡淡道，&ldo;不过，你不是已经决定好了么?&rdo;&ldo;我……&rdo;末白一时语塞，把册子一扔，末白冲上来拧住梁宇栋的衣领，咬牙道，&ldo;我不想跟你同归于尽。

&rdo;&ldo;嗯，我知道。

&rdo;梁宇栋一动不动。

&ldo;我……&rdo;末白漂亮的眉毛扭结在一起，粉嫩的嘴唇紧抿得要渗出血来，僵持好一会儿，她颓然松开手，一拳捶在梁宇栋的胸口上，低头喃喃，&ldo;我只是想穿好看的衣服，吃各种各样的鱼，像个真正的女人，好好地活着……&rdo;&ldo;我知道……&rdo;梁宇栋轻轻叹息，把末白拥在怀里，&ldo;对不起……&rdo;末白的肩膀抽动着，低低啜泣。

这是阿辽第一次听到梁宇栋道歉，第一次看到末白哭，第一次看到他们这么亲近彼此。

不过一个瞬间，她隐隐感觉自己平静如水的生活，被某种不可知的力量切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