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曼晚上没怎么睡好，断断续续醒来数次，有时会在床尾坐下，看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有时又会刷刷手机，并未看见主管发来辱骂或问责的消息，心里便会松一口气。

明明是对方的过错，温曼却成了那个担惊受怕的人。

原因无他，眼下的她很需要这份工作，很需要那份奖金。

周六早晨，一共没睡几个小时的温曼早早起床收拾卫生，而后去厨房准备两个人的早饭，隐约察觉到客厅的动静，还未等她问，裴希雪已然走到厨房门口。

“怎么不多睡会？”

温曼疑惑。

“年纪大了，没那么多瞌睡。”

顿了下，裴希雪询问道：“倒是你，昨天回来那么晚，今天怎么不多睡会？”

温曼低头忙碌着，手上的动作未停，很自然地回应道：“我这不是还要去做家教嘛。”

“曼曼啊，你这样太辛苦了，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妈妈心疼。”

“没事，妈，我都习惯了。”

温曼强笑道。

还记得大学那时候，为了支撑艺术专业高额的花费，温曼最多一天打过四份工，每天睡觉的时间不超过五个小时，那阵子，她真的是打碎了牙也往肚里咽，一点点挺过来的。

与那时的自己相比，如今温曼的生活已经好了许多。

裴希雪欲言又止，心里说不上的滋味。

温曼把早饭端到桌上，和妈妈一起坐下吃。

见女儿埋头吃东西不说话，裴希雪忍不住开口：“昨天伊美那孩子来过。”

“咦，是吗，她都没有告诉我。”

温曼惊道。

“她说你要加班，所以过来接我出院，送我回来后，又在这里坐了会。”

裴希雪说完，不由用试探的眼神投向温曼。

“对了，伊美说今天要来家里做火锅吃呢。”

温曼临时想起来说。

裴希雪却意不在此，憋了许久的她终于忍不住出声：“你去做家教的那户人家，就是你的那位高中同学吧。”

吃着早饭的温曼愣住，下意识问：“谁说的呢？”

“昨天和伊美聊天，她说漏了嘴。”

停顿一下，裴希雪继续说：“而且你的那位同学，曾经在高中追求过你两年是吗？”

温曼吃惊掩嘴，欲哭无泪道：“林伊美连这些都说了啊。”

“是啊，要不是伊美，妈妈还不知道要被你瞒到什么时候。”

裴希雪撇嘴，故作不开心的模样。

“妈，我也不是有意想瞒你，只是觉得这种小事情，没必要特意拿出来说，更何况，我和沈希瑜那都是十几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人家现在事业有成，身边或许也已经有了陪伴的人，我再一直拿出来说，总显得自恋又自大。”

“妈妈没有怪你的意思，其实妈妈想说的是，既然你们今天能以这样的方式重逢，说明有缘分。

妈妈呢，也不是老古板的人，如果将来这样的人能够对你好，带给你幸福，是男是女都无所谓。”

“妈，看你说到哪去了，我和沈希瑜，是没可能的啦。”

温曼匆忙将最后半片吐司塞到嘴边，起身便准备收拾出门去。

“你就吃这些够吗？要不要路上再带一点？”

“不用啦，我早上没什么胃口。”

温曼的声音从卧室里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