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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好香。”
她提醒着。
“洗过了,也还是有,”
他低语,“不如用你身上的味道冲一冲,看会不会好些?”
还困着呢……她挪开身子,让了大半的床给他。
衬衫的一粒纽扣被黏在锁骨上,是刚被他解开的。
他耍起无赖一点没有三十几岁的庄重,见拉不回来她,突然手臂越过她的身子,撩了床单,连她人带布兜住,捕猎的手段很是高明,她再翻身也翻不出去了:“我赔笑了一整晚,也不见你心疼几分?”
哪里见过这种人。
花天酒地,满身脂粉香回家,还要人来心疼。
沈奚拿枕头挡他:“你是去听戏,我昨晚却没一刻坐下来过……”
他笑:“那让三哥心疼心疼你。”
天台传来培德的笑声。
培德这几个月和谭庆项学中文,学得投入,每日七点开始就在和谭庆项说话,小女孩精神头好,从早上说到晚上都不会嫌累。
谭庆项是最早一批留洋的医学博士,跟着傅侗文见识也广,从不缺话题聊,可他也有失去耐心的时候,总想以做活为借口,把人打发走,寻个清净。
岂料培德不吃他那套,你做活,我帮你好了,比白吃白喝要强。
此刻,两人准是在天台晾晒衣裳呢。
这是谭庆项雷打不动的每日洗衣、晒衣时间。
“万安,上来搭把手。”
谭庆项的喊声贯穿三层小公寓。
“来了,来了。”
万安乐呵呵跑上楼。
隔着扇门。
沈奚低低地“嗯”
了几声,骨软筋麻,仓促抓到丝绵床单,扯过来,咬到边角上。
断断续续、细细碎碎的声响都被丝绵和紧咬的牙挡着……身上的热浪一层卷过一层,她上半身还是白色的衬衫,纽扣全开了,红唇白齿地咬着丝绵的布,是沉香色的。
门外是:万安上楼,万安下楼,谭庆项招呼人去菜场,培德换衣,追着谭庆项出了门,万安独自收拾三层公寓,打扫洗手间……后来万安去各房开窗弹尘。
最后,是谭庆项带着培德归了家,嚷嚷着要烧绿豆百合汤防暑。
她喘着气,骨头缝里酥麻酸软,慢慢地,慢慢地,把牙齿间的床单拽下去。
腿也缓缓地滑下去,从跨在床上到放平了。
汗渥着臂弯、腿窝。
不管是齿间的,还是身下的床单,都像在水里浸过了一回。
盛夏八月,正午里,路人行在日头下都要中暑,他们却是春情无限地在这屋里折腾,纵然有风扇,也像荒原大漠走了几个时辰,到此时喉咙是干哑的,像被烧红的炭熏过。
傅侗文的鼻尖轻擦过她的,汗湿着彼此:“你再闻闻三哥身上,还有脂粉味吗?”
被翻红浪,枕上留香,全是她的。
“叫来听听,叫我的名字,”
他道,“从未听过。”
方才她三哥三哥地求饶着,他忽然有了兴致,要从她口中听“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