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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力参与雪耻大计,真是此生第一大遗憾。
施齐修曾如此回应他:“你就是现下立马去科考,能官至几品?能任何职?割除烂肉已指日可待,你若一心只为倒蓝而入朝,我劝你还是细细思量后,再做决定。”
织造局的案子如他所料,已经搅浑了水,狗咬狗一团乱,康岐安手中一本烂账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施齐修修书与他,过些日子要请他来宛北一趟。
宛漕运总督历年来生丝运输贪墨几许尚未捋清,立马又是盐运的浑水一桶泼到身上。
宛南盐运使这些年各种干系错综复杂,也是个撇不干净的主,两人都自顾不暇,干脆互咬一口。
盐运使只有一张嘴,咬住了总督就得松了巡盐御史那边,御史从初到至今被他扔的一身烂泥终于有空档洗个干净了。
康岐安这也是变相卖了个人情给巡盐御史。
这下盐运使彻底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了,有这宛漕运总督把他往悬崖底下拽,有被他无辜搅和进去的巡盐御史,气急败坏地要彻查他。
同时还有康岐安之众,向上揭发,有施齐修一类朝中清流,致力于倒蓝,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这又是自上而下的压力。
他乃此案之局外人,尚且如此,本就涉及丝绸案之人,更不用说。
这都是两宛要员,如今要查个天翻地覆,上头却没什么动静……蓝派大势已去,无援可求!
盐运使忽然想通这一层,不再死磕,早早打点完身后事。
没几日,康岐安就收到了信,在宛南整装待发,就等一声令下,立马启程去宛北设的大堂上作证。
去宛北,惦记了多久的事,如今摊上这么大一个名头,去得理所应当,去得理直气壮。
做成这件事,家父多年心结就要了了。
也许就能好好反思自己,好好想想如今自己到底怎样看待怀旻,以后又该怎样?怀旻从来只把他当恩客,顶破天是个来得特别勤的恩客。
近来生意人结交得多,赚银子的机会也多。
那一笔欠款,怀旻正想着择吉日让人敲锣打鼓地给康岐安送上门去,让宛南百姓知道他康岐安多是个大善人,曾好心“资助”
的人发达了,如今来还人情来了。
还要让人在绢旗上写诗属文,歌功颂德,十尺长杆高高悬起,以示世人。
自己将仁义事做尽,才好与过往污秽一一撇干净。
康岐安若感念自己知恩图报,往后便能相见两不识,新的人生才算真正开始。
眼下李行致引见的一桩生意谈妥,便要开始着手“报恩”
的事,怀旻如此打算到。
“早听闻嵇老板少年大才,一手好字了不得。
我魏某人厚起脸皮,想讨嵇老板一幅字去。”
生意谈妥,魏老板便开口套近乎。
李行致一听这话,忙出来插科打诨,“魏兄当初答应我来谈这一笔生意,莫非就是为着字来的?哈哈哈……好家伙眼光真毒!
这一桩生意赚的怕都没我兄弟这字值钱吧!”
“过了,过了!
你这是捧杀。”
怀旻无奈,“承蒙魏老板厚爱,愿与小店长期生意往来。
自是已将魏老板当做友人,区区一幅字,友人开口,岂有不赠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