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姜颜跟在苻离身后，朝奉天门外走去，走了十余步，她停下脚步回首望去，太子已然伫立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到她回头，朱文礼颇为讶异，笑着伸手朝她挥了挥，示意她快走。

&esp;&esp;瓦蓝的天空下，朱墙黛瓦，姜颜回身顿足，朝朱文礼拢袖长躬。

&esp;&esp;行礼毕，这才微微一笑，小跑着跟上按刀等候在前方的苻离。

&esp;&esp;“你没事罢？”

无人的角落里，一棵虬曲的枣树盘旋遮盖，苻离将姜颜拉至大枣树后藏好，忍不住问道，“皇上可有为难你？”

&esp;&esp;“没事，全身而退。”

姜颜毫不在意地笑笑，“只是皇上勒令我科考入朝皆要以男子的身份，以后怕是不能常做姑娘家打扮了。”

&esp;&esp;苻离显然不信，拧眉道：“就没有别的了？”

&esp;&esp;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esp;&esp;姜颜想了想，又小声道：“两三年后，便由皇后娘娘做主赐婚……但是我同皇后娘娘说了，我只会嫁给你。”

&esp;&esp;似乎早料到如此，苻离握紧刀柄，眉间的阴影更浓了些，低声道：“此事不用你担忧，我自会解决。”

&esp;&esp;“好，正好我乐得清闲。”

姜颜欣然应允，又道，“不过你也要小心，宫中的凶险，我今日算是领教了。”

&esp;&esp;“我入宫年岁比你长，哪用你操心。”

苻离极低地说了声，又垂眼沉沉地望着他，不甚愉悦道，“你与太子比肩而行，说了什么？”

&esp;&esp;‘比肩而行’咬字极重，带着些许酸意。

&esp;&esp;姜颜忍不住笑道：“百户大人，我明明在他身后一步好么？你哪只眼睛瞧见我与他比肩而行啦？至于聊了什么，倒是说起太子殿下年少时由苻首辅讲解‘琴瑟友之’‘钟鼓乐之’的事，当时某位不识好歹的伴读还质问苻首辅，说什么‘有这个时间去取悦女人，倒不如练剑！

’”

&esp;&esp;说到此，姜颜抬眼望着苻离，啧啧笑道：“你听听这像什么话？也不知这位口气狂妄的少年郎是谁，总之，若他将来的女人得知自己还比不上一把冷冰冰的刀剑，定要伤神伤心了。”

&esp;&esp;苻离露出些许恼怒，扭过头道：“这是朱文礼胡诌出来的离间计，不可信。”

&esp;&esp;他恼羞成怒，姜颜偏要凑上去，故意拉长语调问：“当真如此？”

&esp;&esp;苻离抬手抵着鼻尖干咳一声，转移话题：“你想去何处逛逛？”

&esp;&esp;“……”

又来这招？

&esp;&esp;见姜颜但笑不语，苻离自作主张道：“可要去翰林院看看？”

&esp;&esp;翰林院是历代状元才子的汇集地，闻言，姜颜也顾不得打趣苻离了，笑吟吟说：“这次应天府乡试，我只考了

&esp;&esp;暖室茶香四溢，窗外可听见簌簌雪落的细微声响。

苻离等了许久也不见姜颜的下文，忍不住问道:“此事，你如何看？”

&esp;&esp;雪日的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给姜颜的脸颊镀上冷玉一般的柔光，逐渐长开的眉目愈发清艳脱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