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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苻离和魏惊鸿赶到时，程母浑身被雨水浸透，勉强搭着程温的手站稳，以一个母亲最卑微的姿态乞求程家的男人们：“都是一家人，巧娘再怎么说也是你们的侄女儿，你们怎忍心苦苦相逼，让她去做乱葬岗上的孤魂野鬼啊！”

&esp;&esp;“呸！

谁敢认她这个侄女儿？”

一人群中，一个稍稍年轻些的男子戴着箬笠，嗤道，“一个失了清白的姑娘不配入祖坟，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esp;&esp;“是这个理。”

又一个披着蓑衣的老者颔首道，“巧娘即便是死了，入了地府，见到程家列祖列宗，怕也是要再死一次谢罪的。”

&esp;&esp;众人所言，可谓字字诛心。

&esp;&esp;程母哭得几欲昏厥。

姜颜心中也像是浸透了雨水，又冷又沉，她给程母撑伞，对那群挡在丧葬路上的程家男丁道：“死者为大，请诸位看在国子监的份上，让程二姑娘入土为安罢。”

&esp;&esp;戴箬笠的男子语气很冲：“小小年纪抛头露面，你又算是什么好东西？”

&esp;&esp;一旁的阮玉气得发抖：“你们怎么这般蛮横！”

&esp;&esp;雨声渐渐小了，披蓑衣的老者伸手制止男人们的议论，肃然道：“小娘子，老夫敬佩你是个读书人，只是这是我们程家的家事，还望外人莫要插手。”

&esp;&esp;一旁，面色惨白眼底乌青的程温终于开口，嗓音沙哑得几乎成了气音，疲惫道：“阮姑娘，姜姑娘，多谢你们冒雨前来给舍妹送行。

大伯说得对，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们请回罢。”

&esp;&esp;好在魏惊鸿和苻离很快赶到。

&esp;&esp;听姜颜简单的说明了情况，苻离伸手掀下斗篷的帽兜，将马缰绳拴在道旁的路上，对姜颜道：“你们先上马车，这里我来处理。”

&esp;&esp;姜颜的鞋袜、裙摆俱是湿透了，溅着星星点点的泥渍，阮玉也没好到哪里去。

闻言，姜颜点点头，又解下腰间的钱袋递给苻离：“这是我和阿玉的一点心意，劳烦转交给程家阿婆。”

&esp;&esp;钱袋里的碎银并不很多，但那是两个身处异乡的姑娘能拿出手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