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离贞微微侧首望了他一眼。

“我不关心。”

&esp;&esp;又一盆冰凉的水浇在封焉心里。

&esp;&esp;他颤动着双眸看着离贞离开，在原地呆立了几个时辰，直到他双目空洞，宛如抽离了灵魂。

&esp;&esp;漫无目的地走在山中，一抬头便到了那间藏匿往事的木屋。

&esp;&esp;屋外百里桃林仍是光秃一片，先前被摧落的花瓣早已碾作尘土。

&esp;&esp;风吹凛冽，孤鸟凄鸣。

&esp;&esp;红边黑袍的赤霄子弟渐渐聚了过来，却一个个半跪在十丈之外，谁都不敢靠近。

&esp;&esp;封焉仿若未看见他们似的，一人背身站在屋旁，目中空无一物，好似在看远处山景，又好似什么都没看。

&esp;&esp;一抹黑影蓦地从天而降，稳稳落在众子弟围出的空地上。

&esp;&esp;来人双眼纯黑，左脸覆着小半张面具，气息阴沉暴虐，如刚刚破出地狱的修罗。

&esp;&esp;“你来了。”

封焉未曾回头，却轻易察觉了来人的气息，尽管他正失魂落魄。

&esp;&esp;来人正是数月前被离贞一剑诛灭的追烟。

&esp;&esp;“属下归迟。”

追烟亦半跪下身子，恭敬朝封焉报告道。

&esp;&esp;封焉却依旧望着虚空，沉默没了后话。

&esp;&esp;追烟神色凝重地安静了半晌，似是经过了漫长的纠结，他终于开口道：“尊主，赤魔一族的存亡复兴都牵扯在您身上，那女人是我族之大敌，尊主切莫再意气用事。”

&esp;&esp;“你认为，我在意气用事？”

封焉一抹利光瞥来，琥珀色的眼瞳中泛着鲜红之意。

&esp;&esp;追烟浑身一震，十指缩紧嵌进了地里，顶着那股压力说道：“灭族之仇，杀身之恨，魔族想要千刀万剐的女人，尊主您却……对她怀有痴缠之情，这难道不是意气用事么？！”

&esp;&esp;他恨得目眦欲裂、满脸通红，龇咧的牙齿恨不得将离贞撕碎啃噬，又在恨那失落无神的主上懦弱无为。

&esp;&esp;“才不过千年，曾经那些艰难苦恨，尊主都忘了么……”

&esp;&esp;封焉凝视着追烟与一众恭敬伏身的赤霄殿众，眼中的复杂如乌云翻滚、雷电交织。

&esp;&esp;许久过后，他眯起了双眼，眸中风雨消失，只余冷夜长寂。

&esp;&esp;“复兴赤魔一族，自当属、夜鸣晶

&esp;&esp;离贞睁满一双明亮的眼，等待半晌，都未等来萧念的后话

&esp;&esp;“师尊对徒儿……什么？”

她难免去在意那说到一半的话语，若不说个清楚，她便觉别扭得很。

&esp;&esp;萧念的眼底闪动着某种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

&esp;&esp;“为师疼贞儿，自然要对贞儿不遗余力地好。”

&esp;&esp;话说出口时，还是经过几番酝酿，将一些不合礼数的措辞都摘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