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邹怡萱的话蓦地滞住。

&esp;&esp;“整桩事数算下来，真正吃亏的就只有顾氏一个——我当真没猜错？”

他冷眼看着她，俄而怒极反笑，又向镇抚使道，“看来是和赫契人扯不上干系了，不过牵涉人命的案子，还是劳烦大人办了！”

&esp;&esp;“公子！”

邹怡萱惊然疾唤，但再未辩解出什么，很快就被几个禁军强拽出了书房，喊声也渐远渐低。

&esp;&esp;

&esp;&esp;瓷器与木案相碰发出一声轻轻的“咯”

音，红衣后颈发僵地转回头来，看到席临川又翻了一只瓷盏过来，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esp;&esp;他和方才一样斟满了茶，再度打开抽屉，又摸出个纸包。

&esp;&esp;纸包打开，平摊在案上，里面的东西让红衣倒吸了一口凉气。

&esp;&esp;这个……

&esp;&esp;他倒是没和方才一样把纸包里的药加进茶里，只一睇她，笑问：“你来一杯？”

&esp;&esp;红衣就如同方才说不出话的邹氏一样维持了沉默，席临川悠悠地看着她，啧了啧嘴：“你真豁得出去。”

&esp;&esp;他说着，余光无意中注意到禁军方才离开时未关的门，便起了身。

红衣正紧张着，看他起身自也跟着站了起来，是以他阖好门回过身时，就看到红衣面对着自己死死低着头的样子。

&esp;&esp;“说，自己给自己下药是冲着谁去的。”

他淡看着她，一顿，又说，“没有外人。”

&esp;&esp;有没有外人……要紧吗？！

&esp;&esp;这事在她看来，最要瞒的……就是他啊！

&esp;&esp;红衣的心跳得就像和着《相和歌》踏出的鼓点一样，拢在袖中的双手相互掐来掐去，如鲠在喉地先辩解了句：“我……没想害人。”

&esp;&esp;话音未落，他忽地疾步走近。

红衣心下一惊，脚下急退数步。

&esp;&esp;“咚”

——她的后脑勺猛磕在墙上，磕得头懵了一瞬。

再定下神，抬眸就见他怒目而视。

&esp;&esp;她右边是个小橱，另一边，席临川的手抵在墙上。

围出的狭小空间让她跑都没的跑，红衣在他的怒视下怔了半晌，几乎要哭出来：“我、我真的没想害人……只是觉得邹氏兴许在顾氏的事中兴风作浪，怕轮到我自己身上，所以想、想借公子的吩咐设个防……”

&esp;&esp;席临川的神色却未缓和。

&esp;&esp;他一咬牙，抬手指着红衣恨恨道：“我诚心诚意想护你，怕是聿郸动手提心吊胆了好几天，竟是你戏弄我！”

&esp;&esp;“我……不是……”

红衣吓得哭都哭不出，又想想邹怡萱刚被“带走”

，怕得更加厉害。

&esp;&esp;她后脊贴在墙上、手掌也皆紧张得按在墙上，那点轻微的凉意此时似乎能透心，不一会儿，就让她没了支撑地力气。

&esp;&esp;膝头发了软，她倚着墙缓缓地出溜下去，直至完全坐到地上，心才随着身子稳了一些。

&esp;&esp;下颌搁在膝头，红衣夹杂着忐忑的语声低低呢喃出来：“我不、不是有意戏弄公子，只是没有证据，夫人又待邹氏不错，哪敢……哪敢随意说疑她……”

&esp;&esp;席临川怒意未消地看了她一会儿，脸上逐渐绷不住了。